少年啧啧叹息一声,调皮模样让司空承德爱怜不已。
自从上次皇帝骤然发怒后,温瑾就下令将温瑜拘禁在府邸之中,若无许可不准入宫。
此等举动,无非是羡慕与嫉妒罢了,温瑜半点不放在心上。
他有司空承德协助,自能轻而易举潜入宫中。但温瑜只能安心潜伏在霓光塔中,绝不能让温瑾瞧见。
没有关系,只需再等待几日,他就能登基为皇。温瑾终究是他的手下败将,不管是争夺皇位抑或司空承德,自己就从未输过。
司空承德将少年搂入怀中,亲昵道:“你我的谋划,需要暂且缓缓。天降暴雨,南州灵火已经熄灭。
“且谢泰和突然入京,明目张胆地胁迫群臣妥协。而那群骨头软的小人,当真屈服了。现今情况不利,你我并无十成把握逼迫温瑾退位。”
“那人还真是不死心,总不肯乖乖认命。”
温瑜气咻咻地扭过头去,他又抱住司空承德的脖子,伏在国师耳边轻声道:“不如你再用一道术法,让江州突发洪水如何?随后你我再拉拢谢泰和,两方出击,定能逼得那人无路可退。”
司空承德沉默片刻,淡淡道:“在南州施展灵火术,使几十万百姓丧命,已然损耗了我的寿元。若我继续如此,怕会骤然猝死。”
是他唐突了,温瑜了然。纵然国师的语气并不严厉,温瑜却听出了其中的森然之意。
不能得罪司空承德,唯有凭借国师爱慕他,自己才有可能继位为皇。
温瑜吸了吸鼻子,面色苍白地拢了拢国师手指,将其贴在自己面颊上。
“我不知,那术法竟会折损你的寿元。”温瑜眸中含着眼泪,“若我早知如此,必会代替你。”
国师阴郁情绪,刹那间消散。他抚了抚温瑜的头发,柔声道:“乖孩子。”
纵然温瑜伏在国师怀中,鼻端都是那人身上的龙涎香气味,他心中却极为不满。
司空承德先前信誓旦旦,说定会让自己顺利继位。谁知温瑜等了十日,结果与先前并无区别,真是让人失望不已。
与其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国师身上,不如分润出一丝精力试探谢泰和。
温瑾能付出的代价,自己一样可以。等到谢泰和骤然倒戈,温瑾再无半点能为,他还能如何翻身?
接下来几日,依旧是平静无波的。
谢泰和官职被左温提拔了好几阶,纵然那魔修与他颇不对付,他们二人亦早有默契滋生。
偏偏那魔修表现刻意极了,目光每每扫到谢泰和时,就特意避开他。
即便左温动作细微旁人察觉不出,对那人极为熟知的谢泰和,早看出他在闹别扭。
只许他坑自己,就不许自己收些利息?谢泰和眸光含笑,毫不避讳地望着左温,任凭群臣议论纷纷,都不肯移开视线。
如此情形,倒是越发让司空承德笃定,那二人已然开始心生嫌隙。
如果自己谋划顺利,不出三月,自己心爱之人必会登上皇位。
直到早朝结束,左温都没有同谢泰和目光交汇。他们二人虽是有问有答,距离却无比疏远。
谢泰和似是半点也不忧心。他漫步而行,一路欣赏皇宫景色,就被人拦住去路。
“如果我是皇兄,必定不会如此对待将军。”清秀少年坐在栏杆上,模样悠闲又自在。
等温瑜瞧清谢泰和的模样时,不禁微微一怔。
原来凶名赫赫的谢泰和,竟是如此模样。这般模样俊美,并不亚于国师。此等人物,若能为他所用,岂不两全其美?
温瑜微微侧过脸,晶亮眸子犹如琉璃一般,“明明是谢将军保住了皇兄的皇位,他却对你这般疏离,忘恩负义就是如此。”
哦,这般明目张胆的挑拨之言,竟不避讳半点。难怪那魔修竟会同他合作,想来国师的势力非同一般。
谢泰和桃花眼斜了温瑜一眼,极为有礼道:“陛下前几日,还下令将王爷圈禁府中,若无圣旨不许外出半步。”
“谁知王爷竟突然出现在宫中,着实令人惊讶。今日之事,我会替王爷保密。”
青年将军说罢,瞧也不瞧温瑜第二眼,意欲转身离去。
谁知他的袍角,被一只纤细的手拽住。虽然力道不大,也迫使谢泰和回过头去。
“既然将军肯袒护我,必定对我观感不差。”温瑜仰头望着谢泰和,笑意盈盈,“我对将军极有诚意,不如你我好好商谈一番可好?”
“皇兄许给你的东西,我一样可以。”
谢泰和根本不答话。他从温瑜手中拽出自己的袍角,仪态优雅,并未有半点心动之意。
温瑜的心刹那间凉了一半,越发咬着唇不肯认输。
皇兄与谢将军仅有一面之缘,无非是利益勾结罢了。他就不相信,那二人感情竟是如此深厚。
少年刚要说话,却被谢泰和骤然凑近的脸,吓得一怔。
“你知道陛下许给我什么,就敢拉拢我?”
青年将军的声音,磁性好听犹如一把月光,更胜过司空承德许多,撩拨得温瑜整颗心都软了。
谢泰和极为苛刻地打量着温瑜全身。那人目光如火,所及之处让温瑜情不自禁地发热颤抖。
他快要被这人目光点燃,燃烧成一捧灰烬,风一吹就毫无踪影。
“我助陛下保住皇位,他许给我一个承诺。”
谢泰和修长手指,快要触到温瑜眉眼。少年似能感知到那人手指灼热温度,心跳也莫名加快两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