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娅撇了撇嘴,“你在和我耍流氓吗?”
“是你先嘴贱的。”
少女猛地坐起来回过头,“如果你脑子没进水大概就知道是我救了你,而且你听到那家伙说了,我把你丢下自己跑掉的成功率还是很大的。”
“我也知道你把我带走不是多么想救我,”苏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只是更想让那个人不爽而已……你是不是怀疑她和你有什么关系?”
安娅心里一震,“不,而且这不关你的事,你只要知道你被我救了。”
苏黎点了点头,“嗯,反正在你心里我欠你的已经数不清了。”
她反复告诉自己不要和已经废了的人较真,然而安娅还是忍不住了,她有些恼火地站起来,“你觉得总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很有意思吗,好像这真的能侮辱到我一样。”
“所以你觉得假装自己受了侮辱就可以解释你为什么总会这么激动,”苏黎依然坐在原地,抬起头看着有些焦躁上火的金发少女,“也永远不会承认你对我有好感。”
什么鬼。
“有你妈的好感!”安娅破口大骂,在喷出几个脏字后一脸阴沉地闭上了嘴,“如果你想嘲笑我在感情上的失败,我没什么可说的,因为,因为……我确实是,或者说我没有什么事做的成功,再加上,我可能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苏黎有些诡异地看了她一会儿,好像很想笑,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阴森的冷风从天际吹卷而来,穿过重重建筑虚幻的影像,发出有些惊悚的呼啸声。
两人慢慢向这诡异的坠星城镜面世界深处走去,与上面不同的是,这里越深入越发黑暗,半空中流萤般飞舞着的闪烁的光点。
那些鬼火般妖异的光团掠过皮肤时带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寒冷,安娅摸着被擦过的手臂,忽然低声说:“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虽然不知道苏黎到底在觉醒之台经历了什么,看上去确实真的很疲倦,在走过这些路的时候她都一言不发,听到安娅说话才慢慢回答:“你不知道?”
少女再次沉默了几秒,“……灵魂吗?”
“灵魂里的某一部分,死前的负面情绪凝结出的产物,”苏黎抬起手,掌心聚集起一团散发着阴冷气息的暗色光雾,很快空中跃动的光点都慢慢靠拢过来,然后被那团光雾缓慢地吞噬掉,“死灵法师们喜欢将它们称作灵魂碎片,情绪越是黑暗,越适合用来制作死灵魔法的道具。”
她将手里不断涌动扭曲的光雾递给安娅,“感受一下。”
后者接了过来,另一只手伸进那团色泽晦暗的光芒中,转瞬间一阵铺天盖地的恐惧席卷了她的意识,那种感觉如此的绝望和疯狂,而那人死前对于生命的渴求又如此强烈悲怆。
金发少女怔然回神,满脸嫌弃地将东西丢了回去。
两人都没说话。
安娅抱起手臂眺望着墨染般的夜空,稀疏的星光洒落在少女艳丽的侧脸,长久的沉默之后,她才有些不情不愿地说:“你……有没有过自我谴责或者良心上的不安之类的,在杀过人以后?”
苏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记得你杀过多少人吗?”
“不,不知道,”安娅纠结地思考了几秒钟,在威斯科隆那些年她和艾丽斯接过不少佣兵公会的任务,期间干过的好事坏事数都数不清,“有些人我都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死了,你懂得,那种乱七八糟的混战……”
苏黎当然更清楚这些情况,她微微颔首,“在这方面你有什么原则吗?”
“废话,我为了你第一次犯下命案就杀了个oa,你觉得呢?”
“……那是我的荣幸?”她看着少女翻了个白眼一副懒得多说的样子,“实际上我听说那件事以后确实有点惊讶,从某种角度上说,你也许是个很适合当杀手的人。”
安娅微微挑起眉,“因为我很麻木?”
“除非你是走投无路只为了赚钱的炮灰,”苏黎很耐心地给她解释,仿佛是给新人传授工作经验的老手,“进入一流行列的人基本上都有拿得出手的学历,精通许多门语言,再加上一些别的技能,当你不是非要干这个不可的时候,心态就变得很重要了……举个例子,能记住自己手下有多少人命,是因为他们真的在乎这个。”
“好吧,”安娅听明白了,她点了点头,“可是……我听说好像还有那种,就像是什么组织,他们专门训练这样的人,然后这些人也不得不给他们卖命?”
“好吧,”苏黎看了她一眼,眼里的笑意越发明显,“就假设是这样的情况,虽然接受的教育和环境因素都能影响一个人的观念,但有些事对于有些人来说就要承受压力或者自我谴责,当然,有的人会慢慢习惯,有的人会越发不堪重负最后疯掉。”
这话说得仿佛有点吓人,“那你呢?”
“我小时候的目标基本上都是手里血案无数的黑帮头目之类的人物,但最初还是免不了有些抵触,虽然让人不舒服的纯粹是剥夺生命那一瞬的感觉而已,不过后来,我想我始终能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再加上事情做多了总会习惯……我一直挺好奇的,你是做什么的?”
“我还没有工作……等等,”安娅猛地抬起头,彻底回过神来,几乎感觉眼前一黑,头顶天雷阵阵,她一下子跳起来,“你用精神魔法黑我?用我教你的东西?!”
然而如果真是这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