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风死了的萧清河把头盔罩在了莫水水的小脑袋上,跨上了摩托。
扭头一看,莫水水那张透着为难的脸还在头盔前的塑料罩后盯着他看,他便不开心了,侧身往后座拍拍:“上来,送你!”
莫水水还是踌躇着没动。
萧清河一下就恼火了,盯着莫水水不耐烦地说:“不想坐后面那就坐前面来!”
莫水水顺着目光一看他前方窄小的空间,脸颊又种止不住发烫的趋势。
风从耳边刮过,哗啦啦哗啦啦,莫水水透过萧清河的肩膀看着前方的路,胳膊矜持地夹在自己身侧,只用手拽着萧清河身后的衣服。
萧清河好几次大拐弯都几乎要将他甩出去,扭头一看他的手,那姿势,小心翼翼地似乎都带着一股嫌弃。
“抱紧!”萧清河的嗓音从头盔里闷闷地往后传,奈何莫水水也戴着头盔,中间还夹杂着如瀑乍泻的风声,那表情更茫然了。
萧清河无法,等红灯的时候一把握住了莫水水的胳膊,猛地拉扯到自己腰前,整个环住。
莫水水毫无防备,身子啪地一下贴在了萧清河背上,头盔砸在了一起,冒出老大的声响。
多了这一茬儿,之后俩人都消停了。
莫水水的胳膊好像打了石膏一般箍着萧清河的腰不敢动,甚至有好几次萧清河都觉得自己的腰快被卡断了。
又过了好几个红灯,终于到了莫水水家楼下。
刚经历过风驰电掣的莫水水,在双脚踩在坚硬的水泥地上时仍有些觉得是踏在了棉花上。但他无暇顾及这些,只是取了头盔还给萧清河就准备兜头跑路,不想萧清河憋不住话,压根不给他这个机会。
萧清河支支吾吾地问他:“水水,之前那个……我不是故意的,你没生气吧?”
莫水水也支支吾吾地说:“没呢没呢,我……英语作业还没写,我先上去啦?”
萧清河默了片刻,干脆地说:“行。”
于是莫水水扭头便跑了,三五步就窜进了黑乎乎的楼道里。
看着他那瘦瘦小小的背影,下车时明明腿软得那么厉害,却能转身跑那么快,简直就像后面有老虎追他,上赶着逃跑唯恐被抓。
就这样怔怔想着,还不到三分钟,他就迅速跳下了摩托,脱了头盔便仰头大喊。
莫水水拿着钥匙对准钥匙孔哆哆嗦嗦地往里撺,撺了几下都没成功,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在轻微地抖,心里莫名地有些兴奋,却也有些害怕。
他有点害怕自己脑海中正飘着的关于萧清河的各种表情,紧闭着眼似乎想将它们统统甩开。
喀地一声,钥匙已经钻入了钥匙孔。
“莫水水!!!莫水水!!!莫——!!水——!!水——!!”
突如炸雷,钥匙栽进去一半又掉了出来。
莫水水紧张兮兮地捡了钥匙就回身往楼下跑,跑了一半却又犹豫了,心中又多了种赶紧回家把自己
耳朵彻底堵住的想法。
萧清河就和疯了似的,他向来认为想说什么的时候就得立刻说,否则过了这点儿就会变得懒惰,变得不想说,人也会逐渐变得压抑与无趣。
于是他死命地叫着莫水水的名字,直到莫水水的身影重新出现在楼道口。
萧清河大步跑过去,拉着他的胳膊就把他拽进了楼道的阴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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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锅炒菜的滋滋声,广播电台调频的嘈杂声,电视里传来的新闻联播中规中矩的播报声。
萧清河拉着莫水水站在一盏坏掉的日光灯下,鼻子里嗅着各家各户飘出的菜的香气,就在这么一派充斥着油盐酱醋的小家庭气氛中按住了莫水水的肩膀。
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紧紧地扣住莫水水瘦削的肩胛骨,指腹似乎能透过那层单薄校服触摸到微凸的肩骨线条。
“水水,我有事想跟你说。”
“啊……什么?”
“老师不是说,让我们培养感情吗……”
“呃……对。”
“我……我想把这个舞台剧演好,所以我觉得……我们要多努力,对吧。”
“嗯嗯,对……”
“那……我有件事要做。”萧清河微微俯首,在黑暗中捕捉到了莫水水那双明亮的眸子。
那一瞬间让莫水水几乎有了种超然的了悟,却依然懵懵懂懂地问:“什么事……唔……”
话语消失在了唇齿之间。那是从始未有过的奇妙感,一阵带了电的酥麻感霎时披头盖脸地袭来,从头到脚,似乎都被划拉出了火花。
年少贪欢并非虚言,萧清河已经完全说不上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了。
他只是觉得,好柔软,好香甜,怎样都不够……还想要更多,更多,全部的。
萧清河一味地索要着,柔软的舌笨拙而又霸道地在对方口中攻城掠地,俩人不知何时已经抱在了一块儿,胸脯起伏相蹭,衣料间婆娑出细细碎碎的声响,只是他们实在太过忘我,唯有唇舌短暂休憩间在空气中带出的小小爆破声,随后又难舍难分地继续纠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