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亮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端端正正的坐着。为毛有种感觉,如果给这人换一把太师椅会更有范儿呢?
脑补这哥们儿大马金刀的坐在太师椅上,一手握着一杯美酒,一手拍着一头老虎,脚下踩着兽皮,面前跪着一堆俘虏……
唐亮甩了甩头,把档位调整好,踩下油门直接奔向儿童医院。
赵云仔细观察四周,有很多或抱或领着自家孩子的父母。偶尔有行走如风的白衣人路过,带着白色面罩,白色帽子……
不时从某个小屋内传来幼儿的啼哭声,不片刻就有哭得脸缩成一团的幼童被领出来。
此地……是医馆?
唐亮木着脸打电话:“发哥,把你女人交出来!”
倪广发:“我草!”
唐亮咳嗽了一声:“是把你女人的手机号交出来。我带朋友的孩子来看病,儿童医院比打折超市人还多,挂不上号。”
“唐亮!你上班时间跑出去办私事儿?!”
“我在工地被砸了,来医院看看会不会落下残废就回去干活儿,谢谢您的关心!”
倪广发那边立刻变成关切的口吻:“砸着哪儿了?严不严重?”
“还行,左脚肿起来了而已,应该没伤着骨头。快点给我你女人的号码!”
发哥报上一串数字,又说:“伤了脚你还自己开车?一会儿我过去接你吧,不许再提什么上班干活儿的啊,我不当黄世仁很多年,哥们儿从良了。”
唐亮哼了一声,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发哥的好意。
这厮人情帐算的特精,欠他一回能记一辈子。不过他很庆幸师兄在大学六年里成功的勾搭了一个医学院的女孩儿当媳妇,庆幸嫂子后来被分到了儿童医院。
打了电话过去,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圆脸女青年慢慢悠悠的溜达过来:“阿发的师弟是吧?唐亮还记得我吗?”
“记得,大四那年你用手术刀威胁我献血来着。”
女青年微笑:“真乖~你这是轻的,我还用电锯威胁过刘北呢。孩子在哪儿?”
熟人加塞儿没得说。
无视走廊里焦急等待的家长们怨恨的眼神,唐亮挺胸抬头的抱着小宝宝一瘸一拐的进了诊室。
嫂子很给力,直接弄来一教授号。教授很牛逼,只看了看宝宝的脸色,听了听心肺,用压舌板撬开小孩儿的嘴看咽喉,然后就眼皮一耷拉:“小儿流感。”唰唰的开出输液单,“下一个。”
全过程一分钟。
唐亮僵硬的抱着孩子,“我的脚让钢筋砸了……”
教授:“这儿是儿童医院,您几岁?”
唐亮:“……给拍张片子看一眼行吗?”
教授:“下一位。”
唐亮:“我的工作比较忙,就拍一下看看,小孩儿的骨头和大人也差不多。”
教授:“您都大叔了,别跟这儿裹乱行吗?保安!”
唐亮悲愤的冲了出去。你才大叔!你们全家都是大叔!
赵云小心的接过阿斗抱在怀中,看青年单脚跳着走了,过一会儿又跳着回来拉他去了另一间屋子。
入内一看,大骇。呜呼!为何每个幼童脑袋上都扎了一根软管?
就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青年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弯腰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输,液。”
赵云学舌:“输,液?”
唐亮满意的笑了,又单脚跳着去找护士。
虽然这糟杆子大夫不给他看病,但至少他能蹲在医院待一天,总比蹲工地强。
秋季幼儿流感和腹泻的特别多,儿童医院的输液室挤满了病患。唐亮僵尸一样跳回来的时候,刚才放了背包占下的座位已经坐了人。
看一眼。算了,这妇女抱着孩子,一看也是等着输液的,虽然他是一伤病号,但人家医生不是说了么,这儿是儿童医院。
护士端着输液盘过来,一次性小剃刀唰唰的剃秃了宝宝的几缕头发,青白的头皮露出来,还有血管。地方挑的真准……
利器!
赵云大手一抬挡住白衣人,“汝要作甚!”
唐亮按住他的手:“这是护士,给宝宝治病的。”
小护士咯咯笑:“这人你们家亲戚吧?哪儿来的啊?说话跟古文儿似的。”说着抬眼看赵云,俏脸微红,笑眯眯的说:“宝宝一会儿挣扎的话,你按住他啊~”
唐亮:“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