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被林漠抓走的吗?”沈越气得咬牙切齿:“这个混蛋!”
“喂,能不能听这句话的重点,停止对林漠的跟踪。”青木打断他。
“好!”沈越点头:“我有办法说服他。但是……你真的能把幼鹭带回来吗?”他怀疑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纤弱秀美,手无缚鸡之力。
青木冷淡地抄起桌子上的水果刀,细长的手指摸索着刀刃,微微用力,“砰”地一声,精钢制作的一尺长水果刀被折成了两截。
沈越惊得长大的嘴巴,随即害怕地闭上,然后说:“嗯,我完全相信你。”
作者有话要说:
☆、转机
天气越来越冷了,有一天幼鹭夜里醒来,确切地说是被冻醒的,他从地上爬起来,把屋子里所有的布料都铺在自己的小窝里——是林漠买回来的给大型犬用的狗窝。空间虽然小,但是很舒服暖和,幼鹭倒是很喜欢这个窝。
屋子里漆黑一片,外面却隐隐地露出白光,有点“疑似地上霜”的感觉。幼鹭小心地扶着肚子走到窗口,立刻惊讶地“啊”了一声,外面下雪了。只在地上落了薄薄的一层,窗棂上也落了少许,幼鹭甚至能看清雪片的棱角。
原来已经在这里待了半年了。对于夏野的思念,对于外面世界的留恋,对于自由的渴望,似乎已经在呆板的生活中逐渐模糊了。他已经习惯了现在这样的生活,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忽然从过去的美好梦境中惊醒。
幼鹭在胡思乱想中度过了后半夜,一大早林漠就赶过来了,手里提着棉被衣服,还有一袋早餐。
幼鹭很久没有吃过热的早餐了,得到林漠的允许后,立刻扑过去解开塑料袋子。里面的粥已经有些凉了。幼鹭尝了一口,这是市中心一家粥铺做出来的。看来这里距离市中心至少有几公里,怪不得半年来从未在附近见到过别人。
林漠盯着他的肚子,过了好一会儿才缓慢开口:“快生了吧?”
“生什么?”幼鹭嘴里含着包子看他,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摇头:“我不知道,人家都说十月怀胎,我的还不到时候。”
林漠用看怪物的眼光看着他的肚子。
幼鹭低头喝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手指却紧紧地攥着勺子,几乎掐断。他就是拼着一死,也不会让林漠碰这个孩子。
林漠在屋里坐了一会儿,与幼鹭说了些话。幼鹭像一台智能机器人,对林漠有问必答,但是全无任何感情。
林漠要离开的时候,幼鹭忽然说:“我很久没有吃过热粥了,要是以后每天都能喝到就好了。”
林漠手里拿着帽子,站在门口看他。
“你能每天来吗?我一个人很孤独的。”幼鹭说得自然而平淡。
“当然可以。”林漠点头:“我的工作并不忙,而且,”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幼鹭:“夏野的人最近已经不再监视我了,听说他打算出国。”林漠笑笑:“这是好事,离开了伤心的地方,就会有新的开始。以后我们两个在一起,我可以天天陪着你。”
林漠微笑着离开,门外传来上锁的声音。幼鹭脸色苍白,脸色绝望的表情遮也遮不住。他想象过夏野伤心欲绝的样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唯独没有想到夏野竟会如此薄情。
楼下的雪地上是一排排林漠的脚印,显得十分突兀。但是林漠似乎不再躲避什么了。没有人会刻意来这种地方的,夏野离开之后,幼鹭彻底地与外界失去了关联。
在以后的几天里,林漠天天来这里,给幼鹭做饭,整理房间,给幼鹭讲笑话,甚至亲手给他做衣服。这是林漠的乐趣。幼鹭只需要配合就行。
有一天傍晚,幼鹭坐在窗台上望着夕阳发呆时,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庞上,带来了一点暖意,他忽然发觉远处有黑色的点在移动,待那黑点走近一些,幼鹭才发现是附近的农民,大概是在这里撒网捉鸟。
这半年以来,幼鹭第一次感到了强烈的生的yù_wàng,他冲外面大声嘶吼,透过栅栏往外面扔东西,想尽了所有的办法引起他们的注意,这些声音就像小石子投进深渊中,毫无半点回响。那些黑点渐渐消失。夕阳也逐渐地变淡,阴凉的风吹在幼鹭的身上。
屋子里狼藉一片,该扔的东西扔了,该砸的东西砸了。他依旧要待在这里,原本以为已经麻木了,到今天才发现自己只是拼命压抑着愤怒和屈辱,以免自己崩溃。
过了许久,他跪倒在地上,发出嘶哑又绝望的哭泣。
“原来是个只会倒在地上哭的废物。”
这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出现在幼鹭的脑子里,他头晕目眩,以为是自己内心的声音。揉着红肿的眼睛坐在地板。
“喂,你耳朵聋啦?”很不客气的声音。
幼鹭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四周,然后目光望着门缝,试探着问:“是谁?”
“没礼貌,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喂,你干什么了,冷静一下。”
幼鹭“咚咚咚”锤着结实的防盗门,结结巴巴地喊:“外、外面的大叔,我是被坏人抓进来的,你快通知我爸爸。”他急的快哭了,很害怕外面的人不管他:“我爸爸会给你很多钱的,他很有钱。”
“哦,这扇门不是你能拍开的,你还是省省力气吧。”外面的人似乎受不了这种“咚咚咚”的噪音。
“你不要走。”幼鹭眼巴巴地望着门,恨不能透过门抓住那人的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