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潜点点头,看向青寒,“所以这次的出征前,先给泗阳送去一封朕的亲笔信给祁昇。”他提起笔,在纸上落下一行字,“本出同系,无由相伐。”
说起来,泗阳与夏寰在282年前,本是一个国家。却因为亲兄弟间的夺权之战一分为二,最终更名为泗阳和夏寰。泗阳的开国皇帝甚至改了名讳,从此为祁,而夏寰则保留了原本的姓氏。也因此,多年来,两个国家互相仇视,直至今日。说起来,夏潜与祁昇该是表兄弟的关系。
而夏潜之所以这样说,也因为祁昇是一个英雄,这的确是一个褒义词,但英雄二字又似乎与帝王毫无关联。六年前,在于赵汀战势正酣之际,属离曾想要趁虚而入,却被泗阳牵制。当时,祁昇曾说过,夏寰只能败在泗阳手下,当时,他却按兵不动。这足以说明,祁昇的为人,是十分光明磊落的。
“如果有什么误差?”青寒还是觉得有些冒险。
夏潜淡笑道,“所以此次去属离,我便要亲征,你带三十万精兵去溟水。”指向夏寰边境,“镇守边关。”说着,指尖便落在了椅背上,轻轻敲打,“都城与个个战略要点,我会分别留下合适的兵力留守。”
青寒点点头,提出了最实际性的一个问题,“国不可一日无君。”
夏潜扬了扬眉,淡然道,“这里便交给治儿。”
“......可大皇子才六岁。”
“所以,朕要留青枫在此辅佐。”说罢负手起身,留给青寒一个决绝又清冷的背影,毫无情绪的声线响起,“朕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皇帝的位置,朕心里早有定夺。”说罢,便离开了议事厅。他心里清楚,泗阳和夏寰的由来,也十分清楚夏寰开国以来对于王位的输死争夺。这就像是一个永远都不能打破的魔咒,夏寰的江山是由历朝历代皇室子嗣的尸骨堆积而成的。
他不能,也不想让往事重演。
他批阅奏折直至深夜,以繁重的朝中事务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害怕想起一个人,一个他后知后觉,早已无法从自己生命中抹去的人。
次日正午,夏潜带兵出征。繁忙的各种事务,让他感觉到无暇顾及太多。恍惚间,他以为自己没有在意过任何人,包括青涩。眼前这万里江山,难道还抵不过红颜一笑?当真荒唐。
二十天后,属离。
属离这个国家拥有着与夏寰和泗阳完全不同的地域风情,甚至有着自己的语言。当然,除了泗阳和夏寰,最近二十年内相继沦落的国家,都有自己的独特韵味。只是这种独特韵味被冠以弱肉强食四个字,大多的都被遗忘。
属离是一个美丽的国家,此时,夏寰的天气已经开始回暖,而属离正是深冬最冷的季节。
风华院,属离最着名的妓馆之一。幕后的老板却是青涩,此时,他正坐在中间的位置上,欣赏眼前的美色。虽说他是这里的老板,却对这里并不熟悉,甚至在来前不知道这里的小倌在当地享有盛名。
只见大厅的中间是一个精致的舞池,墙边全部是得以回温的火炉,仿佛四月。纱帘后,身着薄纱的男子慢步走出,白皙的脚腕上是一串铃铛,故意撩起的纱衣下是白皙紧致的腿部,随着诡异的音乐轻轻颤动,上面盘踞着一条青蛇。
一袭火红色纱衣落入人们的视线之内,男子大概有二十二岁左右,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时常闪耀着光芒,像是一只昂贵的波斯猫。勾起嘴角的时候十分纯粹安静。他摸着光洁的下巴,心下有些奇怪,这里的小倌基本都不会大过二十岁,这个年龄是不是有点过高了呢?不过,话虽这样说,这个男子果然算得上是极品。
他转身,朝角落里走去,没有注意到舞池上的男子有些奇怪的神情。
作为这里真正的主人,他当然不会客气,吩咐那个不知名的男子过来伺候。
刚刚进入房间,青涩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他抬头,看了一眼梁柱上飘荡的衣角,当下便忍不住发作了,“莫阳!”他低声喊他的名字,整张脸阴沉的不像话,“你不是要随便走走吗?在这里做什么?”
他有‘正事’要做!当然不喜欢有旁观者。他怎么都想不懂,莫阳本是江湖第一暗杀组织的老大,怎么就愿意没脾气的跟在他身后?
梁柱上的人轻巧的反身而下,甚至不带起任何一丝的灰尘,一袭黑衣更衬得他俊美非凡,目光炯炯,面带笑意。“当初你找我去昊王府偷兵器的时候,可没这样说。”莫阳只是担心,自从离开京都之后,这人又瘦了一圈,看上去还一样说说笑笑,只是在偶尔发呆的时候,眼中透出一股惊心的悲切。
“......我。”青涩被气得说不出话,看莫阳一脸淡然,下巴一扬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物尽其用?”说的理直气壮,让人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亏得莫阳脾气好,不然这七年下来,青涩哪里还能保得全尸?
看青涩依旧放肆,莫阳反倒放心了一些。还记得多年前洛阳的惊鸿一瞥,他就已经记住了这张脸。随着年龄的增长,当年柔媚的过分的脸,也开始明朗起来。唯一不变的是一双深邃的桃花眼,勾魂夺魄,直挺鼻梁下殷红的唇,似乎是一种盛情邀请。
“你怎么了?生气了?”青涩看莫阳有些认真的神情,渐渐没了底气。要知道,莫阳这个人是随意到有些随便的,似乎对任何事都不上心。相处这么多年,青涩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