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嵇颔首笑道:“苏王爷对在下可是不信任?”
我回了个和善的笑,玩笑说:“若有半丝不信,你魏子嵇还能安然站在摄政王王府前院么。”
魏子嵇爽然一笑,深以为然道:“若是那般,我岂敢随意前来。”话毕,他微收敛笑意,似是无意瞟眼婉娘,转身对轩弈尘和气开口:“不知六皇子是否得空?院里小厮正巧在搬运你的行囊,我怕万一有所疏漏,不如你同我前去如何?”魏子嵇寻的借口合情合理,轩弈尘当然没拒绝。
顾常发瞧出端倪,忙不迭抱拳带手下识相离开。近来事忙,我甚少有机会与婉娘相处,加之年岁渐大,再不是从前小孩心性,自然不比从前亲近。
院中家仆来回熙攘,我与婉娘站在院落稍有碍事,婉娘左右环顾瞧有厢房空置,遂道:“时候尚早,我们先坐等会儿。”
私下无人,我便不摆虚的那套,随意斜倚在罗汉床上,目光紧盯着在院里监督的魏子嵇,“我不过是去镜月送个寿礼,你似乎反应有点过了。”
“有人摆设鸿门宴请你去,我能不心焦吗?”婉娘说得轻松,面色却沉凝得格外难看,“你心中没半点怀疑么。”
我淡然开口:“总有狭路相逢的一天,早晚又有什么区别。怀疑的再多不过是平添愁,况且眼见才为实。其实婉娘是知道,你说任何话都阻止不了我,不如省点力气。”我目光逐渐透出一丝凌冽的杀意,冷哼道:“神族其他的人命运怎般,我是丝毫不关心的,但那女人……姑姑,帮我留着那条小命。”
婉娘神色亦冷淡下来,“莫说你是不会饶过她,我也是不肯的。”
我冷笑一声,狠戾道:“小心她自戕。”
婉娘摸着手腕上的珊瑚手串,看着像是宫里库房的珍品,“放心,她要敢自戕,我就算从翻天都会把她魂魄找回来。”
“天还没破晓,你怎么匆忙赶来了?”我困惑的望向门边的寻思禅,他面上倦意犹在,而跟在他身后的文锦却精神的很。“有话要对我说?”
文锦顾及婉娘在场,唇齿轻咬没敢开口。婉娘冷眼旁观许久,神色中稍稍有了些和善,笑道:“好似有人因我在场有些不自在了。”婉娘心知文锦来意必然有事相求,故与我随口说了两句嘱咐的话,便不多留离开。
东方渐露鱼肚白,我支手撑侧脸没做声,双眸盯着屋外往来人群。文锦平日里说话大胆,无非是张口的皆是不紧要的事,真有事相求时,原来他仍旧是个胆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