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利俊秀不置可否,显然对“聘礼”不太满意。
潘美赶紧去见陆飞。
陆飞道:“切勿谈崩了!不过不准割地,军械也免谈你可以承诺野利俊秀氏,照皇朝礼制,朕应有一后四妃,至今朕只有二妃;若拓跋沉香嫁与皇室,朕封她为谨妃。”
潘美忍不住进言道:“皇上妃子的地位很高了党项女子为皇妃,会不会对朝政也有干系?”
陆飞道:“她一个党项女子,在汴京人生地不熟,能做甚么?朕的没没藏皇后还是党项人呢,再说给名分地位,总比许土地强。”只不过这个没藏皇后在党项人中早已是叛徒,是党项人的耻辱,没藏黑云再风光也对现在的党项人带不来任何的好处,这也是陆飞不在乎立一个党项人为皇的原因。
潘美点头道:“皇上所言极是。”
潘美再次与野利俊秀氏见面,说了新的条件,并劝说野利俊秀。
野利俊秀氏问道:“皇上真的答应给封号‘谨妃’?可否先赐圣旨金册?”
潘美明白野利俊秀氏果然看重党项女子的地位,当下便道:“只要谈妥,应无问题。”
潘美心里也有些琢磨,那后宫的名分应无大用,但就怕党项女子果真得宠,那便真的会影响国策,枕头风的作用有时候比一个栋梁之臣还强。
夏州南部牧场上,一匹棕色骏马风驰电掣般地在草地上飞奔。马背上的少女一身紧窄的短衣,双|腿显得更加结实修长,她的骑术很好,身体协调地上下起伏,马背上颠簸,她的衣襟上部也像包裹着果冻一般。骏马跑得很快,以至于保护她的马队都跟不上,在后面卖力地追随。
拓跋沉香迎着阳光直射,她现在也顾不得会被晒黑了,心里就憋着一口气发疯。汗水从圆帽冒险下流淌下来,在她鹅黄光洁的皮肤上,汗珠泛着晶莹的闪光,像点缀了一颗颗宝石一样。
迎面的风像一股巨大的压力压在她的脸上、眼睛上,酸涩的眼睛里眼睛便流不出来了。
多么想像这匹骏马一样,可以在天地之间自由自在地奔跑。
就在这时,一骑追上了拓跋沉香,“吁!吁!”马上的大汉黑鹰吆喝了几声,终于让拓跋沉香放缓了速度。
“黑鹰”拓跋沉香的声音有些哽咽。
黑鹰道:“郡主不能去中原,我听白狼叔说,中原的女子只能呆在一个院子里,一辈子都不能出门!这和坐监牢有何区别?”
拓跋沉香的神色黯然,亮丽的肤色也仿佛骤然失了一些颜色。但她的神色一凛,咬了一下嘴唇道:“我不能与你走。”
“为何?”黑鹰急道。
拓跋沉香道:“黑鹰说往北走,要经过唐国人的永安节镇,就算逃过了唐国人的斥候,北面又是辽国的人黑鹰不怕凶猛野兽,可世上最可怕的不是qín_shòu,却是人。”
她又道:“王兄和野利叔叔已答应联姻了,要是王兄交不出人,也会给族人带来灾难。”
黑鹰道:“拓跋沉香决定要嫁到中原了那以后的日子”
拓跋沉香抬起头:“从今以后,沉香已经死了!只有党项族之女。实在忍受不住,大不了一死!死在中原,便不是我们党项人的过错。”
黑鹰涨|红了脸,一脸羞辱之色,沉声道:“拓跋沉香清清白白之身,别便宜了那狗皇帝,不如今晚”
拓跋沉香本来黯然的表情顿时又怒又羞,恼道:“你当我当甚么人了!”说罢策马便走。
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不可逆转。册封拓跋沉香为大唐谨妃的圣旨和金册、金印先送到了夏州,这是两边商量好的事。同时还有大批的财货聘礼,金、银、茶叶、绸缎、珠宝不计其数。
定难军在各个牧场挑选战马两千匹,由野利俊秀氏为送亲正使,护送拓跋沉香前往灵州。
皇室册封妃子的礼仪和民间婚娶不一样,而且在见面之前就已经册封了。陆飞身在灵州边陲,一切也便只能权宜行事。
潘美让灵州节帅冯继业安排了一场宴席,邀请各族首领都来赴宴,好让皇室与党项联姻的事在西北造成影响力。
陆飞在行宫内听说拓跋沉香的队伍已经接近灵州,而且带来了两千匹上好的战马,十分高兴,立刻派潘美和虎贲军前去迎接,接收战马。
诸将入大堂拜见陆飞,纷纷面带喜色地恭喜陆飞。
对于那个所谓的党项美女拓跋沉香,陆飞其实没甚么期待再美还能美得过黑云?
不过陆飞并不介怀,她的意义不在于姿色,而在于身份。
灵州是大唐最边境的一个城,注重的是军事,修得也是十分粗矿,比夏州还不如,风还很大。拓跋沉香在马车里已经看到了那土夯的城墙,原野上的光景和夏州有几分相似,都有很多军士骑马奔走。
在灵州城外稍有逗留,然后拓跋沉香及其近侍队伍与大队分开,跟着唐国人进城。
队伍在城内走了一阵,又停下来了。野利俊秀氏在车外说道:“大唐皇帝在行宫召见我们,郡主下车罢。”
拓跋沉香面如死灰,手脚僵直地从马车上下来。她感受怎样,或许并不重要,那些重要的事已经办完了交换财货战马,联姻为盟。
一个陌生的异族人,要这样不可违逆地忽然成为她的男人,她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