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每当他和你在床上做`爱,每当你吸走他的生气,每当你在他身边的一分一秒,伯爵都在加速死亡。伯爵原本悠长的寿命在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里被榨得所剩无几。
而你的这幅躯壳,也无法支撑那么久了,里面已经烂得差不多了,只剩一张美好年轻的皮囊。
伯爵和你的关系更加密切了,他更加喜欢和你聊天,会谈到比较私密的事情,比如,过去。
伯爵告诉你,他曾娶过一位美丽的妻子,可惜没能留下子嗣就去世了,妻子去的早,留下的都是美好而短暂的记忆。后来他就糊里糊涂地上了一个穿着裙子的男妓,由此发现自己的性向。然后,他很喜欢约翰,因为约翰,也就是你,那么鲜活。
“好像,每时每刻,你都在争夺自己的存在权利一样。”你趴在他的胸口,伯爵把手插入你的头发里,“你的眼睛里,像是有熊熊的烈火,而我,像是飞蛾一样,想要扑进火里,哪怕被烧得一干二净。”
你听到伯爵的心脏,听到他的多处器官,开始衰竭。伯爵在不久的将来会死掉。你有点难过,因为下一个目标可能不会像伯爵这样对你那么好。你被迫开始计划下一步行动。
这一天的到来并不突然,是由过去的种种行为导致的,总而言之,伯爵不应当和一头黑暗生物长期待在一起,更不应该被吸走了大量的生气,他原本旺盛的灵魂之火几乎熄灭。所以这一天伯爵没能起床,没能和你共进早餐,没能和你一起在书房里泡上一天。
伯爵的病情来势汹汹,他白暂健康的脸消瘦下来,嘴唇也不再红润,而你,看上去还是那么诱人。家庭医生换了一个又一个,他们总是诊断出稀奇古怪的结果,管家始终无法明白这个事实,这群庸医无法拯救他的伯爵。
年迈的老头坚信伯爵的病情是因为和你厮混而传染的,你被管家锁在房间里,他扬言说你是地狱里的恶魔,他扬言要请神父来城堡驱魔。你不会责怪这个老头,你可以听到,他的心脏和伯爵的心脏一样,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像是失去润滑剂的齿轮,像是快要走不动的摆钟。
夜幕降临,你打开窗户,像是一只穿梭在丛林里的猴子,攀附在城堡古老的墙壁上。
伯爵被你惊醒,你从窗户爬入,熟练地钻进他的被窝。伯爵握紧你的手,然后抱紧你,你有点担心伯爵会不会把你的骨头弄折,毕竟你的躯壳已经快不行了。伯爵默默地抱了你很久,久到你以为可以在这张柔软的床上睡一晚时。
“约翰,约翰”他像是在低声叹息,“我快死了,我的财产,我的房子会被我的侄子继承,我不希望你又去做佣人,约翰,去找我最好的朋友。”伯爵又叮嘱你拿走抽屉里的推荐信,去他朋友那里做一名老师。
伯爵还允许让你拿走书房的书籍,你可以任意挑选。你有些感动,毕竟大部分的书你还没有看完。
他似乎非常关心你,他甚至为你的未来铺路。
于是你决定试一试,你之前都没有试过,你有点紧张。
你伸手,捧住他的头颅,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
“康纳?格雷,你爱我吗?”
“我爱你。”
“你有多么爱我?”
你从你的皮囊里钻出来,露出丑恶的面容,发出粗糙的嗓音,“你愿意给我,你的灵魂吗?”
“我愿意。”
自愿祭献的灵魂是那么强大,何况是本应上天堂的金色灵魂。
伯爵死在你的怀里,你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然后怀着愉悦的心情准备离开。
当两名神父来到格雷伯爵的领地时,你已经驾驶着马车远远地逃离了。
你身上带着一些钱,你有一套得体的衣服,原本放在伯爵的衣柜里,还有一车子的书。
并且,你已经不再那么弱小,神父未必可以伤害到你。你渐渐会长出血肉,是的,人类可以触摸到的血肉,有温度,有弹性的血肉,你会长出如婴儿般的皮肤,会长出五官,会长出粉色的指甲。现在你还是一副鬼模样。
你带着帽子,围着厚厚的围巾,在小镇里买了一套房子,将书籍全部放在里面,在完全消化伯爵的灵魂前,你需要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
一处沼泽,你可以感应到,那里有一位野女巫。
你敲了敲女巫的门,一个中年妇女打开了房门,她的脸皮松弛,乳`房下垂,穿着脏乱的贫民衣服。
她露出敬畏的表情,她称呼你为“大人”。
你摘下围巾和帽子,脱下手套,打量女巫的屋子。
挂满了奇奇怪怪的草药,锅子里煮着不知名的东西,你掀开篮子上遮盖的布头。女巫有些急切地说,“我今天刚刚抱来的,大人,我愿意将他奉献给你。”
你笑了笑,抱起了婴儿,他还那么小,浑身软软的,不哭不闹,吸允他的大拇指。你从婴儿的嘴里把灵魂吸了出来。
女巫露出刹那间心疼的表情。你知道该做什么,你划开自己的手臂,女巫跪在地上,舔舐地上的血液。
她再站起来时,恢复成少女的模样,紧致的皮肤,挺拔的胸`脯,鲜嫩的面容。
“我会在这里度过我的脱变。”
女巫欣喜地点头。她抓住死去婴儿的头颅,提起尸体,放在砧板上,剁菜的声音像是紧凑的鼓声。
你在女巫的家里找到了黑暗魔法的书籍,你拿出来看,并在噼里啪啦的火堆旁,和女巫共进晚餐。
黑暗生物都有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