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持着冲天戟,刀尖正指着他的眉心,轻轻的扯出一个笑来:“那可的确很巧。”
身后赤炎正在蹙眉,朝这边警惕的看。她紧紧的抓着徼幸的手,安慰着徼幸,避免徼幸发抖哭出声。徼幸缓和了半天,但是眼睛通红,声音压得又低又紧:“我怎么能不怕,这个人..........这个人当着我的面把他给吃了,我可是拼了命才逃出来的。”
樊篱吃了他同行的那个仙人吗?
我朝樊篱笑的深沉,略带鄙夷道:“樊篱,我还以为你恨极了你的父亲,不会如同你父亲一般吃人谋取功法道行,没想到你还是走上了樊天的老路。”
樊篱依然似笑非笑,他望着我背后,目光越过我的冲天戟,看向背后的赤炎,慢声道:“重华,我也是没办法啊。你看我,辛夷山一战,我与你鏖战三天三夜,竟没有伤你分毫。若不再不想想办法提升自己的道法,岂不是就要被人挤下这个魔神的位置了?再说,功法越深的仙人,吃起来越有滋味,为了你们这些人眼里的残暴无德,就要放弃这么个好办法,实在不划算。”
我看着他,左手丹青火渐渐燃起:“那照你这样说,你今天是非吃这个仙人不可啦?”
樊篱没有回答,他只是将那枚柳叶揉碎在手指间,轻轻的一捻,便化作了青色的粉末。
他看着我,目光阴沉不定,似乎在考量能否从我手里夺走徼幸的可能性。
末了,他突然笑了起来,朝我笑的轻松:“罢了,重华,你身后这个神仙看样子也没什么出息,吃下去也涨不了多少道行。和他同行那个还知道反抗两下,他倒好,一看到我,吓得连滚带爬就来找你了。我刚开始还好奇,为什么他只朝青尢这边跑,现在想来,兴许是他早知道你会来青尢。”
徼幸红着眼睛,身上的斑斑血迹惨不忍睹,想来是那另一个仙人给他溅上去的。
我表面上朝樊篱和气的点点头,手上的冲天戟却没有放松。
上次与樊篱相见的时候,不过是他拿了碧连天下所谓莲魂的珠子,与我恰好遇见。那时他眉心的魔纹远没有现在妖冶,这代表了魔煞强盛的魔纹,怎么可能会在这几天内,就突然变得如此炽烈。
他的功法似乎突飞猛进一日千里,我想,那必定与莲魂脱不了干系。
可那莲魂到底是拿来做什么的?若是服下便可以增长功力,可那日我仔细看了樊篱手中的莲魂,那么一颗明珠,似乎并没有那种功效。
如果今日樊篱要与我全力而战,我必定讨不了好处。
但他也别想全身而退。
樊篱与我各自虎视眈眈了片刻,他依旧是笑的滴水不漏和蔼可亲:“重华,赤炎你也要救,这个神仙看来你也不会放,啧啧,你的故人可真是多。”
我也客气的回应道:“过奖过奖,你的部下也不少。”
虽说惑妖是为上古妖魔,但只要他是妖魔,就该是樊篱的部下,听从魔神的命令。
我这话不过是试探,但樊篱却默认了:“有这种部下有什么用?还不是被重华你随便两下就给收拾了。”
听到樊篱这番话,我竟有些说不出话来。他这般干脆的便承认了惑妖是他所放出来的,但是这种妖魔不是早就该灭绝了吗?
远古神邸,盘古开天之后,龙神吞噬尽了世上绝大部分的妖魔,神族和人族才能得以喘息,重新繁衍下来。
而此战之后,龙神圆寂,骸骨化作虚寒谷。这是这整个世间,连人界三岁稚儿都能唱出来的童谣。
惑妖.........既然他出现在那个古籍上,那他自然也该是消失了。
我有无数个问题想要,但樊篱似乎并没有给我解释的意思。我眯了眼,朝他笑笑:“连这种早已消失了的惑妖都能拿出来手来对付我,樊篱,你可真是高看我。”
樊篱目光捉摸不透,他看着我,半响才摇了摇头,表情看不出任何喜怒:“别说的那么生疏,重华,这天地间你是唯一能够配得上我的血脉,你迟早会成为我的魔宫之主。”
我受宠若惊,连忙回道:“承蒙魔神如此厚爱,本尊可真是受宠若惊,担待不起。可惜,你那魔界的王座我看不入眼,你那魔后的位置我也不稀罕。”
樊篱没什么表情,他似乎早就知道我会是这般反应。他和我对阵沙场,早知我素来桀骜不驯,即便是折断了我的骨头,挑断了我的手筋,我也不会向任何人服软。
赤炎在后面探出半个头,垂着的长发披在耳后,神色紧张,轻轻的朝我低声道:“重华——勿要再拖延,我总觉得这樊篱不对劲。”
徼幸也吓得不轻,躲在我后面,看都不敢往这边看一眼。我回头看了一眼赤炎,和她四目交接间,确定了她的意思。赤炎点点头,我转回头,单手持着冲天戟,客气笑道:“那么樊篱,你该走了吧?”
我朝他努努下巴,示意他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可樊篱却笑眯眯的抱着肩膀,看着我,戏谑的笑:“重华,你倒是听赤炎的话。几日不见,你连这往日不离身的羽织都送给了她,你果然是个吃亏不长记性的,四万年前你被那白珏给骗的团团转,这一次,我就知道你逃不了赤炎的这一关。”
我朝他矜持的笑笑,略带怜悯的反击道:“怎么,赔了夫人又折兵,魔后没了,宠妃也要不回去,就使个反间计,好让我对赤炎心生芥蒂?”
赤炎从花影中走出来,走到我旁边,静静的无声的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