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蕤微微挑眉,不甚在意地说。
课代表从善如流,刚一推门,就听见了李闯的那一番怒斥,听到庭蕤的名字,课代表忍不住抬头看他,少年的表情无波无澜,深沉如渊。
办公室里,李闯不管姚雪笙的反应,接着骂道:“你他妈要么就不做,要么就不要让人抓住话柄!你抢走他的保送名额是不是挺得意?得意忘形了吧你!你知不知道他班主任是怎么说的?要让我多注意一下学生的思想品德问题!”
“你能让他成绩下降是你的本事,但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别让人家找上门来!我他妈没受你一点好处反而要替你背黑锅凭什么呀!?”
“!”
课代表捂住嘴巴,把惊呼都咽回了肚子里,她没想到只是送个作业就能听见这种龌龊事情,连带着说出这种话的李闯的面容在她心里都变得面目可憎了起来。
她再看庭蕤,觉得他怎么看怎么可怜,脸色是那么的苍白,眉宇间充满了愁绪,连勾起的唇角都像是在强颜欢笑。
她趁着屋里的两人没有发现连忙掩上了门,面对着庭蕤站着,犹豫了半晌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反倒是庭蕤来安慰她:“没事的,这些我早就知道了。只是她最近得寸进尺,我忍无可忍才会告诉老师的。”
绝口不提保送名额的事情。
课代表心里却很愤恨,她跟姚雪笙一个班,还是很知道她的斤两的。凭她的成绩想上a大根本上痴人说梦,结果靠了不正当手段抢了别人的名额还要再加害受害者,她怎么那么不要脸呢!
她连作业都不想送了,就放在了办公室门口。告别庭蕤之后回到教室,她心里还是很憋得慌,这愤慨源于她发生在她眼前的极不公平之事,加害者无所忌惮,肆意妄为,被害者却根本不能为自己讨回公道,就算是姚雪笙被李闯训斥那又怎样?不过是不痛不痒的几句话,能比得上庭蕤被夺走的保送名额吗?
这怒气在听到旁边人抨击庭蕤的高傲时达到了顶峰,她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喊了一声:“闭嘴!”
姚雪笙一开始听见李闯的训斥还有些发慌,她没想到庭蕤居然会向李玲玲告状,但是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老老实实地低头接受训斥。
她知道现在李闯正在气头上,强行辩解只会让他怒火更炽,还不如等他发泄完再说。就如课代表所想的一样,这么几句话对她来说还真是不痛不痒,从小到大她听到的谩骂海了去了,李闯这根本不算什么。
不过她还是装出了一番羞恼不堪的模样,眼睛里也迅速积起了一层水雾,等李闯停下来喘口气的时候,她哽咽开口:“老师你真是误会我了,庭蕤是我哥哥,我只是想要多亲近亲近他罢了。他成绩下降我也不想的呀,作为妹妹,我怎么会不盼他好呢……”
她口口声声强调两人的血缘关系,倒是让李闯神色莫名。
“再说,保送名额的事情我真的毫不知情,都是我妈妈自作主张……”
“行了,行了。”李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毫不夸张地说,他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饭都多,她心里想什么他能不知道?“你也不用在我这装无辜,我今天就是知会你一声,你自己干出来的破事别让我来给你擦屁股。要是下次再让人找上门来,我可不只像今天骂你一顿那么简单了。”
姚雪笙擦干净眼泪,眼底一派平静:“我知道了老师,麻烦您真是对不起。”
虽然这么说,她可不会放弃她的盯梢。
是的,是盯梢。这是那人给她布置下来的任务,让她观察一下庭蕤在学校里的动向以及人际往来,然后汇报给他。姚雪笙只是在执行的时候做了点小动作而已。
她低着头,神色冷然,大不然最近就老实一点,反正她的目的已经基本达到了不是吗?
她转身想要离开办公室,却惊讶地发现办公室的门并没有关严,她顿时心下一沉。
虽然李闯办公室位置比较偏,但是也不排除有人经过并听到了那番话的可能,再加上李闯当时情绪激动,嗓门很大,声音传出去的可能性很大。
姚雪笙强自镇静走了出去,一抬头,就看到庭蕤正倚在走廊上的围栏上,表情似笑非笑。
“你――!”
不等她说些什么,庭蕤已经直起身来,径直向她走来。
看着他越走越近,姚雪笙全身紧绷,双手忍不住狠狠攥成了拳头。
她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拥有了这样收放自如的,锋锐无比的气场,在面对他人时温融如暖阳,此时却凛冽如寒冬,居高临下地看过来的时候简直让她冷到了骨子里。
庭蕤走到她面前的那一刹那,姚雪笙刚想开口,没想到他却一个错身,毫不留恋地与她擦肩而过。
这种不屑一顾的姿态对她来说就是最严重的打击。刚才所有的紧张、无措、焦灼……所有的情绪,都好像成了一个笑话。
姚雪笙刚想追上去,眼角余光却看到庭蕤的衬衫口袋里,露出的一小节黑色。
――录音笔。
“妈的!”姚雪笙忍不住说了句脏话,修剪好的指甲在掌心留下了深深的印子,几欲流血。
庭蕤知道自己的警告奏效了,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姚雪笙不会在他面前碍眼了。
至于之后的事情,或许关素素留下来的那份亲子鉴定就能直接把她打落到尘埃里,让她再也爬不起来。
然而庭蕤留下她,却是要看看他的好大伯,安排这一场大戏,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