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他还当能跟林妹夫携手共进呢, 结果那也是个得半信半疑的, 日子没法儿过了。
“有, 又能信的呢。”贾小环挠挠发痒的鼻子,向着大老爷咧嘴笑,“那位张太医,我替您向圣上求来了, 他这回跟着大伯父下扬州去。我瞧着他是位医术高明的,又是跟您交情不浅,跟在您身边儿多少能护着您的身体。您看,侄儿我贴心吧。”
赦大老爷闻言就是一愣,猛地打个激灵回过神来,“嘿,你怎么把他给求来了,当今圣上还就答应了?那老张,他也愿意出京下扬州?”不能吧,老张可是懒得很。
“膏……圣上当然答应了,我求的还能不答应。”贾小环瞪眼睛,十分的骄傲着嘟囔一句。而事实上,他是签下了些不怎么平等条约的。
心里面啐膏药一口,贾小环又道:“哎呀,不用管这些细节了,总之张太医会跟着你下扬州的。另外大伯也要寻摸几位得用的护卫,江南那边并不是多太平。”
“还有这个,大伯父可千万收好了,这是保命的玩意儿。我统共也没有两颗,只能挪一颗出来给你,万万珍惜着啊。”从怀里掏出个拇指大的玉瓶,贾小环递到赦大老爷面前,叮嘱道。
“哦,我记得了。”大老爷小心地接过玉瓶,癔症了片刻才磨着脑门儿,莫名道:“不是,我说这叫你一折腾,我这下扬州怎么就跟下地狱似的呢?当今不是说就叫我去混两年日子吗,这怎么就跟去上刀山下火海一样。小子,你跟我说清楚了。”
环小爷木着眼,不搭理他大伯父,从书案上蹦下来甩手走了。
他上辈子连个世家纨绔都不算,不过是个贪玩无赖的傻小子罢了,哪知道江南扬州出了什么事。只是后来从林如海的死上面,多少知道有阵子江南不太平而已。是以这回大伯父南下,他才这么里里外外地操心呢。
贾赦离京那一天,是六月十六,正是天气炎热的时候,宇文熙便没给贾小环放假去送。贾小环也并不如何在意,反正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该准备的也有准备了。
大伯父他,就一路走好吧!
上书房里,众人本就对贾伴读暗怀不满的,差不多各个都是等着他失宠,看他笑话,再狠狠踩几脚。可让他们恨屋及乌的是,贾伴读竟然还让他们见证了什么叫爱屋及乌。
明明他自己就是个伴读,竟然还撺掇着圣上,又给他这伴读找了个伴读,这成何体统啊!?
一众皇子、世子们撇着那俩姓贾小子的眼神儿,就别提有多锐利了。
贾小环看在眼里,却并不放在心里,每日都老老实实地读书、习武,很是让皇帝陛下刮目相看。
小东西从来都是恣意乖张的,猛地老实下来这么长时间,宇文熙觉得很不适应,有时候他都忍不住想问:
宝宝呀,是不是炼药的时候吃错了啊?
你才吃错药了呢。贾小环这时候就会对膏药伯伯飞白眼,不稀得搭理他旺盛的好奇心。
小爷他不过是深知上辈子学的太少,如今有了机会要好好用功罢了,干嘛弄得好像小爷转性了似的。
要知道,环爷,本就是个好学上进的主儿。
当然,宇文熙也只是偶尔闲暇了,才会拽着贾小环逗着玩儿,平日里皇帝陛下也忙碌得很。
他虽然坐上了皇位,也渐渐稳定了朝局,但头上有个心不甘的太上皇,脚下又有几个心不死的皇兄弟,慢慢站起来的还有起了心思的皇子们……
皇帝陛下,累啊!
如今也唯有跟这小家伙在一起,哪怕两人只是静静地坐着,各干各的事,宇文熙都会觉得心情安逸得多。因为只要一抬起头来,他就能看见那小家伙,这就让他仿佛有了着落。
每天跟小家伙说几句话,和他一起吃两顿饭,逛一逛御花园,逗一逗他玩闹,宇文熙都会异常轻松温馨。
看见小家伙笑,他就开心;看见小家伙瞪眼,他也开心;看见小家伙生气,他还是开心;看见小家伙撒娇,他就更是开心……
真是不知道,这小家伙从何时起,便已经在他心里落下的印记。而且,随着他一日一日地长大,那道印记也越来越深刻,越来越清晰,让宇文熙再不能刻意忽略过去。
他,是真将小家伙当成宝宝了啊!
贾宝宝最近也挺有些烦恼的,有些杀到扬州,砍死赦大老爷的冲.动。
以往,远在扬州的大伯父,两三个月才来封信,问问他妻儿们的情况。若是日子过得太过欢乐了,他可能半年都想不起来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