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贾赦只是要封荣禧堂,贾政同王夫人都略松口气。毕竟,荣禧堂乃是国公府的规制,他们平日里也是不敢居住的。但是,他贾赦闹得未免太过,让他们二房的脸面如何摆放?!
“别张嘴,我听见了烦。”赦大老爷赶在贾政之前,冷声道:“老爷我袭爵乃是一等将军,按朝廷律制该当改造府邸规制。以前呐,老爷耳根子软,听了你们的歪门邪道,不过现在总算是明白过来。这不,前儿我已经上了奏折,请封荣禧堂。今儿奏折已经批下来了,陛下准了。”
所以,老爷这回是奉旨行事,都他娘.的闭上嘴吧!
“你,你说什么……你个畜生啊!”贾母一进了院子,便听见赦大老爷的话,当即便怒不可遏,举起手中的拐杖就砸过去。
她是万万没想到啊!大房消停了这些天,她还当是贾赦没法子,到底学了乖呢。可谁承想,这个畜生竟然憋着这样的坏水儿,竟敢拿祖宗基业来败坏。
若是以往,贾赦并不会躲闪这拐杖,可今天却不仅躲了过去,甚至还握住了推开。
这让贾母又是一个没想到,愣着一个趔趄差点摔了。她干脆就将势就势,靠着抢上前扶她的鸳鸯等丫鬟,把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在一片“老太太晕了……请太医……”的叫喊声中,政二老爷一脸地痛心疾首,跺着脚喝道:“大哥,你太不像话了,竟然还敢对母亲动手,你还不跪下认错!”
看到贾母趔趄的时候,赦大老爷是心里一紧的,但等瞧见了她的“晕倒”,大老爷的心里就剩下冷笑了。他懒得搭理贾政,回头向身边一人道,“老张,交给你了,去看看我们家老太太还能不能活了。”此人正是给贾小环、赵姨娘问过诊的张太医。
都没等张太医迈步,贾母就一个挺身又站直了,瞪着贾赦运气半晌,也不见这孽障有反应,贾母心里别提多凄苦、憋屈了。自打丈夫贾代善去了之后,她就从来没这么受过气。
不,就算丈夫还在的时候,她也没被个孽障这么顶撞过啊!
“呜呜呜……没法活了啊,老太爷,你等等我,我这就去找你了……政儿,去给为娘收拾行李,我这就回金陵,给你爹守陵去……”贾母扔了拐杖,拿帕子捂了脸哭嚷起来。
这一招,算是贾母的杀手锏,从来都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可惜,今儿施展出来好像也不太管用。
贾政同王夫人倒是围着她,又是跪又是劝的。可赦大老爷就冷漠多了,就是冷眼瞧着,似乎想看看老太太是不是真要回一趟老家。
荣禧堂的房顶上,宇文熙稳稳地蹲在屋脊上,贾小环坐在他怀里,抻着小脑袋。从他这个方向,正好能瞧见贾母的动作,不由叹道:“你说说,明明是朝廷的一品诰命,动不动就闹着要回老家,她什么时候能真回一趟啊。”
宇文熙起先并没吭声,贾小环本也没打算听他的,谁知半晌过去听见了一句,“想回就叫她回呗。”
“……伯伯,溺爱小孩子是不对的。”贾小环义正言辞!
☆、第73章
“没事, 伯伯就宠着你。”宇文熙揉一把贾小环的发顶, 又将下巴轻抵在上面。
尽管知道这话得打着折扣听,贾小环仍旧是洋洋自得,傲娇地“哼”上一声。
他俩在这儿窃窃私语, 底下贾赦等人的热闹却还没完。
贾母哭得泣不成声,跺着脚地要回老家金陵去。贾政在跟前苦劝不住,气急败坏地就到了赦大老爷面前,疾声厉色地喝道:“你还不去给老太太赔罪认错,真要逼得她老人家孤家寡人, 背井离乡不成……”
“怎么会是孤家寡人呢?你政老二不是身体抱恙要辞官, 正好陪着老太太回金陵养老啊;还有你那媳妇, 不也是金陵人士,陪着一道儿回去, 还能回娘家探探亲;再说了,你儿子宝玉不是个读书的种子嘛,县试、府试、院试、乡试, 那一场不得在金陵考啊。”
赦大老爷并不为所动,反斜眼睨着贾政, 道:“怎么着, 你难不成还指望荣国府名下那荫生的名额?我告诉你, 你那凤凰蛋的宝玉是指望不上了。不过, 老子的荫生名额还真是给了你曾经的儿子。贾环,环儿,就是他。”
“这事儿呢, 老子也上过折子了,圣上二话没说地就批了呢。就算这时候环儿用不着,圣上也给他留着呢。”大老爷瞅瞅贾政等人愈发难看的脸色,就连贾母的哭喊声都弱了些,笑得开怀多了,“老二啊,你是不知道,为着这个圣上大笔一挥,着琏儿也进了国子监啦。”
贾政闻言就有些头昏脑涨的,他明明记得方才说的是老太太回金陵的事,这怎么就拐弯到了监生名额上了呢。
不过,他的确是打着那个荫生名额的主意,左右大房那两个儿子都不是读书的材料,荣国府阖府上下,也就只有他的宝玉有资格享受那名额啊。
当年,若不是贾赦死活不给荫生名额,他的珠儿也不会为了考试,活活地累垮了身子。十四岁就考中了秀才啊,该是多聪慧个孩子,若是进了国子监,来日便能直接参加会试,又怎会……
那荫生名额,本来就是大房欠他的!
赦大老爷才不管政老二有多窝火,见贾母都已经停住了哭声,两眼瞪着他,似是在酝酿着什么风暴。正好这时候林之孝带着人从荣禧堂出来,登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尤其是里面还有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