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庆唤他一句“师兄”,他便以兄长自居,他希望能一直护着庆儿,却常常叫人两难,本以为能一辈子瞒着那些过往,但终究功亏一篑。
苏风溪想了又想,只觉得,不应该继续下去了。
为了皇甫庆也好,为了心中仅存的愧疚也罢,或许,仅仅是为了逃避,他都想要抹掉皇甫庆的过往。
——叫他不去爱他,或许便不会难过,他死也好,活也罢,都与他无关了。
苏风溪倒了两杯酒,骗皇甫庆他二人只要有人喝下,便能换来自己的性命。他道自己杯中的酒加了断情水,却笑着叫皇甫庆同他喝交杯。
皇甫庆不可置信,他便说了许多许多的话,说着说着,竟连自己都当了真——他是要报仇的,所以不能忘记一切,所以只能委屈他。
他当然可以哄着他喝下这杯酒,却偏偏要用尖锐的话语,刺得对方遍体鳞伤——或许看到对方严重的苦痛,便能为二人的关系做个了断,让他此刻的表情深深扎在他心底,叫他每个日夜都清醒地记得,是他亲自斩断了二人的姻缘,是他坚持不下去决定放开的。
爱又恨,不舍又决绝。喝了这杯酒,莫再伴白头。
酒杯自皇甫庆的指尖滑落,他睁着眼睛,倒在了床上。苏风溪的身体却无一丝异样,他便知晓,这断情水于他而言,是真的没有用处。
他放下了酒杯,替皇甫庆褪去了衣裳,鞋子,袜子,又将被子摊平,盖在了他的身上。他看着皇甫庆睁大的双眼,又抬起了手,一点点抹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