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吹寒看不过眼,本来方棠溪自己就要人照顾,哪里还能再多顾着一个人。当下从他怀中接过孩子,抱着他去解手,再塞了一块月饼给他。
饼哥儿闷声不吭,两只小手接过月饼,便紧紧抓着不放。
方棠溪很是担心:“这么甜腻,怕是他吃不了吧?”
“吃不了他能抓这么紧?”蓝吹寒不以为然。
方棠溪一想也是,便由着他去。
蓝吹寒忽地俯身他面颊上亲了一亲,他心口急剧地跳了一下,发现吹寒抱住了他,便要上下其手。
方棠溪忙道:“饼哥儿也在……”
蓝吹寒转过头,发现乖乖坐在椅子上的饼哥儿正睁大眼睛看着他们。只好深吸一口气,把刚才忽然涌起的yù_wàng平复下去。
他向来就极有自制力,可是每次见到方棠溪,总会克制不住自己。初时还当是想欺负他,但越是相处,就越是无法忽视心头的这种混合了悸动和欢喜的激烈情绪。
他和老夫人的看法相同,方棠溪要照顾孩子只不过是心血来潮,过一段时间他自顾不暇,自然也就放弃了。这几天就只是单纯来看他,亲热就暂时先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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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数日,蓝吹寒都没有前来。
方棠溪知道是刚接手了一个马场,必然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哪有时间儿女情长,因此也不担心。
饼哥儿很是乖巧,但他下半身不方便,有时照顾不过来,便需要婢女帮忙。这些时日,饼哥儿的吃食一餐没有落下,渐渐显出小孩儿的肤色娇嫩。承影也是学说话的时候,方棠溪不想厚此薄彼,于是便让人把承影抱过来一起玩耍。
方棠溪逗了他们一会儿,承影忽然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一直叫着要找奶奶,方棠溪怎么哄都哄不住。而且,像是受了感染,饼哥儿也哭,两个孩子颇有些一唱一和之势。
照顾承影的丫鬟黄莺儿笑道:“多半是大哥儿想吃奶了。少爷,奴婢带他回去便好。”
“他都一岁多了,还要吃奶?”方棠溪大吃一惊。
“少爷有所不知,奶水喂的孩子长得是快一些。”
“那饼哥儿……”
“奴婢不知,少爷恕罪,奴婢先带大哥儿回去了。”或许知道他要说什么,没等他开口,黄莺儿抱起承影便退下了。
方棠溪看了看饼哥儿,饼哥儿也看着他,哭声停了,却还挂着一串鼻涕。方棠溪叹了一口气,让人去煮一碗羊奶,来喂饼哥儿。
饼哥儿吃过了羊奶,便爬到地上去玩承影玩剩下的竹节小人。那是用棉线连着的竹节人偶,很是简陋。
仲秋微凉,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也不怕饼哥儿着凉。饼哥儿毕竟是男孩,和方棠溪相处久了,先前的局促过去后,便显露了爱玩的心性。方棠溪坐着轮椅都没他爬得快,他四肢并用,爬得飞快,不一会儿头就撞到了桌子一脚。
方棠溪大惊失色:“饼哥儿!”
饼哥儿看到他担忧神色,立时哇得一声,嚎啕大哭。
今天承影来玩了一次,倒像是拧开了他爱哭的水龙头,一开就停不住。方棠溪怎么哄都哄不了,急得抓耳挠腮。
蓝吹寒迈步进门时,便看到这般情景。
方棠溪看到他来,忙道:“吹寒,你来啦?快来帮我看看他,是不是撞得头壳坏了,哭个不停。”
“有什么好看的,你越是紧张,他哭得越是厉害。以前不是好端端的么?”蓝吹寒看到饼哥儿就想打他一顿,让他滚出去,但既然是方棠溪问他,只好勉强忍耐。
似乎是发现了蓝吹寒,饼哥儿打了个寒噤,抽泣着停止了哭声,自行去玩他的竹节小人偶去了。
方棠溪见状,不由语塞。
“你看,他这不就不哭了吗?”蓝吹寒淡然道,“别太宠他了,慈母多败儿。”
“什么慈慈慈慈母……”方棠溪结巴了一会儿才道,“我只是想让他和别的孩子一样,小时候能有爹娘宠爱。”
“他现在不也有爹有娘么?”
“虽是有爹有娘,但是……”方棠溪看他慢慢走近自己,一时竟不知如何说话,心跳加速之余,但见吹寒仍是女子装束,上身穿着淡绿浅草纹上袄,下面一袭蓝绿折枝缎面裙,腰间系着鹅黄丝绦,丝绦上连着一个银质猫铃铛。
这铃铛很是面熟,俨然便是方棠溪曾经捏过给承影的。不过铃铛中的小银珠早已取出,不会发出声响。
袄裙相比襦裙更能遮蔽身形,即便他肩膀较之女子略宽,胸前无物,也无人能瞧得出。现在老夫人对他放任自流,他在衣着打扮上也便不必那么严苛。
“但是什么?承影不也和他一样么?何况,你对他再好,终归不如女子心细,若是事事都要亲力亲为,说不定饼哥儿还要多吃些苦头。总不能连裁衣缝帽你都自己来吧?”
方棠溪想到自己不能像别人的爹爹一般陪他玩耍,也不能像别人的娘亲一样给他做小衣服,不由沮丧:“说得也是。”
“所以最好就是让别人照顾,你每天看看他,也就够了。”
“要是他发生什么意外……”
“多找几个人来看他,还能发生什么意外?”
“找尽心的下人也不容易吧?”
“我带了几个马场管事的女眷回来,都是忠心的。”他扬声道,“来人!”
旋即就有几个仆妇鱼贯而入,恭恭敬敬地向二人行礼。
蓝吹寒随手一指:“把二哥儿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