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行的目的早已变了味道,人人自危,人人猜忌,只怕世子还未弄清这些关系,他们早已分裂了。
这也是折竹一开始的打算。
初本无意,于是顺水推舟。
只是,不知道那小皇帝到时要安个什么罪名下来。
总逃不了是敖朔方编排的罪证,扣一顶图谋篡位私通敌国的帽子,足矣。
折竹有她的打算,没有见过其他君主之前,她不能轻下决断。
目光有形无质,被看得久了自然能察觉到。方朔骑在马背上,趁着赵周行应付傅梓洲时,回头对折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折竹没有回应,一羽立刻狠狠瞪了回去,而后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对折竹道:“他说咱们是妖魔,岂不知他才是最像妖魔的那一个。那赵帝若是聪明,就该拿他来问罪了。”
小皇帝不傻,端看骗的人精不精了。
“朕……忙于国事,素来无暇体察民情,对这滇南却是半分也不了解了,还要爱卿费些口舌了。”赵周行敷衍道。
“陛下抬爱。”转眼到了镇南王府,傅梓洲道,“王府到了,陛下此行匆忙,且容手下人先行通报一声。”
赵周行明知所谓通报就是要这镇南王府里的人做足了准备,却没有阻拦。她站在那块祖皇帝亲笔题的石碑前,内心芜杂。
以女子之身登基本非她所愿,却要承受四面八方层层施压。皇室无人,偶尔念及,赵周行也会怀疑是否赵国这中州之主的位子已到了拱手让人的时刻。
当年父皇连夜召谢卿入宫,把酒未言欢,锒铛已在狱。口称是谢临醉酒吐真言,欲谋逆,于是抄了全家,连了九族。
仿佛一夜之间,天下只余她赵周行一人。
天牢里谢临饮下最后一杯酒,神色坦然,只说了一句话:不要恨陛下。
这罪孽,就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