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这样谦和的表现,吴常侍心中稍微满意了点,让人备好笔墨纸砚以及需要处理的奏章后就离开了。
吴常侍原本想派人守在这里,但随即他又想到陛下不喜欢与他人共处一室,其实具体说起来陛下好像是不喜欢与除了卜凶以外的人共处一室,所以还是放弃了他这个决定。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十分担忧,陛下对卜凶的依赖,也未免太过了些,这可该如何是好,陛下这么信任这个人,那到头来就算陛下拿回了权利,这朝堂也是掌握在卜凶手里的啊。
吴常侍越想,他就越觉得卜凶这个人身上的光芒实在是过于耀眼,如果不想办法压制一番,陛下恐怕永远也拿不回在朝堂之上他身为陛下的权势与威严。
他觉得那件事不能再等到一个月后了,不然到时候阻止,可能就一切都晚了。
他对自己的亲信吩咐道:“准备车马干粮,明日我要去见一个人。”
“是。”亲信领命退下。
吴常侍经过这一通虚惊与忙乱,原本有些虚弱的身子早就乏了,他吩咐好伺候陛下的一通人,白天该打的打,该罚的罚,忙完之后便去休息了。
他的年龄才刚过五十,却虚弱至此,太医说他是早年为了陛下而太过辛苦,坏了底子,所以必须要好好调养身子,否则活不了多久,这事他没有跟陛下说,他只是私底下找太医问药调养。
他还想多看几年陛下,直到陛下能够真正的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为止,到时候去了地下,他也有颜面去见太后娘娘了。
陛下的寝殿。
卜凶等人都离开后,他拿起毛笔,就要准备批改奏章。
在一边看着他的华怀允见到他竟然真的老老实实批改奏章了,心里有些惊讶与欣赏,随即涌上来的便是不满,他们两人明明刚才还这么亲密过的,怎么他现在却是一副好像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
卜凶如此正经,让旁边侧身看着他的华怀允一度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不是都是他的错觉。
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专注,终于让卜凶有了反应,他轻轻放下笔,转身看着华怀允,轻声问道:“陛下若是有什么吩咐就直说,别一直盯着微臣。”
华怀允迷茫道:“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不是我在做梦,你这个捂不热的臭石头居然对我说情话了?”
卜凶哭笑不得:“捂不热的臭石头?原来陛下在心里是这样叫我的?”
“不管这些,过来。”他伸出手来对卜凶招了招手。
“做什么?”卜凶依旧坐在他的位置上,一点要动的意愿都没有。现在华怀允还处在有可能生病的时候,他可不想真的让他生病了。
见他居然违背自己的命令,华怀允有些生气地说道:“朕命令你过来,太尉大人,你不过来朕今天就不睡了。”
卜凶依旧不买账,他心道我过去了你才睡不着呢。
华怀允见他居然还不听自己的命令,眨了眨眼,瞬间像只狡黠的狐狸般,想到了什么诡计,他故技重施,突然皱眉捂胸,一气呵成痛呼道:“心口疼。”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不远处的人。
这回奏效了。
卜凶明知道他很有可能是骗自己,但是依然还是选择上当了。
他起身走过去,坐在床边,抓住了他的手,感受着华怀允微凉的体温,他心里还是担心起来,低头认真地问道:“真的疼?”
“不疼。”华怀允心满意足地握着卜凶的手,脸上带着笑意,一点也不心虚地回答。
果然是骗他的,可怕的是卜凶发现他并不疼之后,竟然还觉得开心?
恋爱中的人智商会降低,以前他还觉得这句话是胡扯,现在觉得,实在是说的太对了。
他将华怀允两只手都握住,又摸了摸他的脖颈,发现他全身体温都很低,想来是吴常侍太过慌乱,将这件事忘掉了,他问道:“陛下方才是不是没有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