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白水就站在卢鱼坐在来的椅子前,时不时给卢鱼擦汗,见卢鱼摇摇头,却仍是不放心地追问郎中,“先生,可是够了?”
这郎中之前医治过白水,与米氏一家是老交情,早在他来到卢二家前,米氏便叮嘱过他,照顾好面前的卢鱼,郎中自是不会浪费一滴血,见白水这边急了,也便开始帮卢鱼止血,对着白水一众说道,“我要煮药了,你们可以去休息了。”
“这半宿都熬了,马上亮天了,我们不休息了,我就要看看这卢二喝了外姓人的血会怎样。”王招娣先于所有人说道,还不忘看向在一旁一直心疼卢鱼的白水,这书生是傻了吧,心疼个男的,正欲继续看时,却不巧对上了白水冰冷的目光,一个激灵过后,便消停了,脑海里不停回想着白水那宛如杀人的冰冷眼神。
郎中端出已经与补药混在一起的,暗红色血药的时候,众人再一次从昏昏欲睡中解救出来。与众人不同的是白水,从一开始到现在从未打过瞌睡,一直盯着坐在身边的卢鱼,并时不时地照料卢鱼绑着药布的手臂,生怕卢鱼因为打瞌睡而碰到手臂。
“这邪症最怕的就是亲子之血,你们且看。”郎中颤颤巍巍在卢文月的帮助下,给仿佛已经长在床上的卢二喝下了由卢鱼的血炼就的血药。
众人的视线全部放在卢二不停吮吸血药的喉咙上,那喝药的动作极其缓慢,却异常渗人,毕竟那碗里是一个活人的鲜血。
卢二喝过后,卢文月和顾氏便又将卢二卧倒在病榻中,任谁也没想到这药效来得这么快,卢二竟然睁开了双眼,嘴里开开和和,唯就是发不出声音。
“爹爹,你醒了!是二哥的血救了你!”卢文月因卢二睁开眼睛的动作,喜极而泣。
“你爹爹可是要说什么?”顾氏走上前,俯下身子仔细去听。
“不要了,我不要再喝了。”卢二断断续续的声音依旧传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这卢二自打喝了用卢鱼的血炼就而成的血药之后,便开始清醒过来,也开始断断续续地说着话,而说得最多的,莫过于就是不要再喝卢鱼的血。
这明眼人都已经明白了,邪症唯有亲子之血才可救治,如今这卢二自打喝了卢鱼的血就开始能够动弹,这其中的种种大家已然心知肚明,卢鱼就是卢二的亲生骨肉。
在荆川流传了十九年的笑话,终于不再是一则任人耻笑的话柄,而是一颗足以令人缄默的催-泪-弹。
不少人低下头,开始反思自己曾经参与一起排挤卢鱼和顾氏母子的行为,在事情没有证实之前听信谣言,加害百口莫辩的受害者,这种行为无异于土匪,甚至比土匪还要可怕。
这边听着卢二虚弱声音的王招娣按耐不住了,脸上带着不耐烦与莫名的挫败,她这次失算了,这卢鱼是卢二的种已经得到证实,那以后在钱氏那里就很难再拿着这话柄去讥讽顾氏。
思及此说话的声音也带着烦躁,且没了之前的盛气凌人,“这不都证明卢鱼是你的亲儿了,你怎么不喝了?难道一心想死,不想孝敬娘亲了?”
“正是我的亲儿我才不能再喝他的血,我不能再对不起他了。”卢二躺在床上,拼命地想要起来去寻卢鱼的踪影,无可奈何的是身子就是起不来,最后用尽全力地对着一旁的王招娣嘶吼着,“你以后休要拿娘来吓唬我们,我们家对你们已经仁至义尽!这次竟然还企图,要我们家唯一的口粮,这不是赶尽杀绝吗?”
“爹爹,你别再生气了!”卢文月跪坐在地,不停握着卢二的手乞求着,尔后站起来转过身去,冲着王招娣大吼大叫,“你滚出我们家,如果不是你,二哥不会受这么多苦,你一句话毁了我二哥的一生,如今你还要毁掉爹爹,你滚啊!”
卢文月已然没了平日里善良温婉的一面,如今的她在众人的阻止下,仍旧凭借蛮力抓住了王招娣的头,她奋力的殴打着,就算陆莲花和卢大虎前来阻止她也没有松开手里紧紧攥着的头发。
“哎呀!杀人了!这卢二家的女儿是个疯子哟。”王招娣被抓住了头却还在往卢文月身上泼脏水,她这顿打也不能白挨,她一定要让卢文月这凶悍的名声传出去,让她变个老姑娘!
白水这厢看不下去了,与卢鱼一同上前阻止文月,卢鱼负责从后面抱住文月,而白水则负责将文月的手打开。
“文月乖,不要理她,她不配你这样。”白水捉住文月死死抓着王招娣头发的手,用力将手与王招娣的头分离开来,许是自己对王招娣的怨恨,他见文月的手打不开,便又顺着文月的力气,活活将王招娣的一大撮头发拽了下来。
顿时便听到王招娣杀猪一样的嚎叫声,“村长你要为小妇人做主哟,这卢文月怕是疯了,我的头发都被她拽下来了。”
顾铁成本来就对王招娣没有好感,若不是自家妻子是王招娣的发小,他当真懒得管理这王招娣,如今再看看自己的妹妹,白白受了这么多年的冤枉,心如刀绞。
看着如今涕泪满面的王招娣,投了一记厌恶的眼神,便说道,“做长辈的岂能和小孩儿一般计较,况且也是你欺人太甚!你这点痛就知道嚷嚷,这么多年卢鱼和我妹妹遭受了什么你可知道?”
顾铁成的脸是越来越严肃,一直默不作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