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严文熙按着坐在沙发上,张景棠也没再客气,将自己裹成一团,指了指楼下:“楼下杂物间里放着火盆,我记得好像还有小半箱炭火,不知道有没有受潮。”
“好,我待会儿去看看。”
说罢,严文熙转身进了厨房,先接了一锅水烧着,然后去楼下找火盆。他在杂物间的角落里找到了那小半箱木炭,箱子里填满了干稻草,木炭并没有受潮,还能用。他将纸箱子垒在火盆上,搬着火盆就上了楼。
“炭火还能用。”
严文熙说了声,将火盆放在张景棠面前,往里夹了几块黑黢黢的木炭,然后点燃纸巾去引燃木炭,就一小会儿,木炭慢慢烧红,立刻就让四周的空气温暖起来了。
张景棠的脸色似乎好了些,严文熙稍稍放心了点,便回厨房切葱姜蒜,准备煮姜汤,同时又用汤锅接了水,准备煮粥作早饭。一番忙碌后,热腾腾的姜汤和青菜肉末粥就出锅了。
看着严文熙端出来的姜汤和粥,张景棠露出了赞赏的神色:“想不到你还挺会做饭的嘛。”
“我也想不到,意外地很顺手。”严文熙先将姜汤递给张景棠,等他喝完,又给他盛了一碗粥。
“味道怎么样?”
张景棠回味了一下,点头道:“很好啊。很香,入口清爽,本来我没什么胃口的,这下也忍不住想多吃一点了。”
“那就多吃一点,你太瘦了。”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样才容易生病。
说罢,严文熙端起自己的碗,慢慢吃起粥来,可心里却莫名有些苦涩。
他的厨艺,原本只是到会简单煮碗面、煮个蛋花粥什么的,毕竟单身住在外面,虽然有请佣人来打扫和做饭,但偶尔也有需要自己下厨的时候。
不过在和杜默同居的第一年,他为了讨好杜默,竟花了不少时间去学习厨艺,现在让他做一桌待客用的中餐或西餐甚至做些餐后甜点都不成问题。不过厨艺再好也没用,杜默对他所做的一切都视而不见,唯一牢牢记住的,只有当年他胁迫他的事。
因为他最初做错了,所以这几年无论做什么,都没有被原谅的可能,他的改变、他的付出,都是徒劳而无用的。
杜默从来没有夸过他的厨艺,哪怕是一个或赞赏或感动的眼神,对着他辛苦做出来的一桌美味,只有不屑和厌恶。这样的眼神让他难受,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便不再下厨了,再后来,连与杜默一起用餐的次数也慢慢减少。
他已经用尽了一切办法,却仍然得不到杜默一点回应,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以手足无措的他选择了逃避。和几年前那个充满信心、哪怕不择手段也誓要得到杜默的心的他不同,现在他就像个懦夫,不敢面对这个结果、不敢面对杜默。
“……行舟?”张景棠疑惑而担忧的声音猛然将他惊醒,“你没事吧?怎么眉头皱得那么紧?”
回过神来的严文熙甩甩头,将刚才那些令人丧气的思绪从脑袋里赶走,笑了笑说:“没事,就是突然有点头疼。”
“要不要去床上躺一会儿?”
“就疼了一会儿,现在好了。”严文熙摇摇头,“你才是要去床上躺着的人,今天我帮你看着铺子好了。”
张景棠的确需要休息,也就没再推辞,喝完粥后他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回卧室躺着去了。严文熙收拾了碗筷,洗漱后换了身衣服,下楼帮张景棠看裁缝铺。
裁缝铺经营的是布匹针线买卖、量体裁衣、缝补改针和干洗,或者客人有什么需要就提供什么服务,不过毕竟是小镇,而且现在大多数人都去服装店买衣服,裁缝铺的生意也就这样不冷不热的,所以也就张景棠一个人在操持,也没有雇人来帮忙。
上午就接待了两个客人,中午时严文熙暂时关了铺门,上楼做午饭。当他端着粥进卧室里时,张景棠已经烧得两颊发红,有些迷糊了。严文熙喊醒他后倒是睁开了眼,只不过一副呆愣的样子,跟他说什么似乎都听不懂。
严文熙暗自责怪自己不上心,没早点上来看看他的情况,此刻也只好扶他起来,哄着他将粥慢慢喂给他吃,然后去接了盆水,打湿毛巾给他冷敷额头。
这种情况,严文熙不敢离开他太久,就在客厅里看报纸,隔段时间进去看看他的状况,给他换毛巾,好在张景棠睡得很安稳,热度也慢慢地褪了下去。
快到晚饭饭点的时候,严文熙在厨房里接到了严文晧打来的电话。
“喂,哥,怎么了?”
一般来说都是他在饭后去散步时主动联系严文晧和阿恒,这还是他哥第一次主动联系他,看来是有什么特别的事。
“文熙,你听我说。”严文晧的声音异常凝重,隐约带着一丝恼怒,“虽然现在还不能定论,但是我们这边揪出一个内鬼,他交待了一些事,其中就包括杜默也参与计划了那晚对你的暗杀袭击。”
严文熙听着听着就有不好的预感,直到听见了最后一句,忽然就好像被扔进了冰天雪地一样,浑身的血液冷得发麻。他放下手里的炒勺,就那么笔挺地站着,却好像随时就会倒下。
他知道杜默恨他,但他不愿意相信,杜默真的恨到这个地步,不是嘴上说说,而是真的要让他去死——而且还是与外人勾结来暗杀他。不过要是杜默选择亲自动手,严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