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今天本王带你好好逛逛这京城,赏一赏这上元佳节。”慕博衍已经不是初时的儿童,十五岁的少年已经有一些大人相,脸上的婴儿肉退去了一些,五官便突显出来,黑玉般的头发带着淡淡的光泽,原本雌雄不辨的好看转成了少年的英俊。几个月的时间身量又长了一些,身上披着白色的狐裘,显得整个人更加的瘦削了。
姚安歌拢了拢衣襟,道声:“好”。
京生本想派人跟着王爷,慕博衍一定不让,他说:“有安歌在。”姚安歌只是笑,没说话。京生知晓姚安歌的身手,刚来时派人跟在身后,若不是姚安歌有意,那些人估计连边都摸不上,也就作罢了。
一早,街边摊位便摆得密密麻麻的。二人一路走走停停,东摸摸西看看,与其说是王爷带姚安歌逛街,不如说是王爷自己要来凑热闹。天还冷,而树木却已开始了新一轮的生机,绽开了黄嫩的新绿。走累了,茶摊上坐下,也不管洁白狐裘染了灰沾上尘。大碗茶咕噜咕噜喝上一碗,通体舒畅。
“安歌,你看,那株杨柳,我看过,算是京里长得比较好看的。斜着过去有座酒楼,那里的松鼠鳜鱼很不错,晚上请你去吃。”喝完水,慕博衍又开始喋喋不休了。“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上元节真是个好日子,不知黄昏后能在这树下见到几对有情人?”
……姚安歌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四九城晃了好久,大街小巷不知穿了多少,王爷也不嫌累。天有些暗了,于是二人去了那家先前说的酒楼。
那酒楼不气派,就是一座两层的普通酒家,二人上了楼,找个临窗的位置,一抬眼刚好就能看到王爷说的那株好看的柳树。姚安歌这才觉得有时候中兴王爷的确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比如他说要请吃鱼,摆上桌的菜真的就只有那么一盆松鼠鳜鱼。合着刚才那小二不屑的眼神是嫌弃这两个人模狗样的小白脸只点一个菜呀。
慕博衍一点都不在意,小心的夹了一块好肉,除了刺毛,放到姚安歌的碗里,又夹了一块放进自己嘴里,“安歌,这鱼做的是真好吃。”
姚安歌下筷,鱼肉入口,味道的确是不错。
“安歌可不要嫌我小气,这家店也就这鱼能吃,其他的菜点了也是浪费。”一条鱼已经被两个人戳的面目全非。又看一眼窗外,远处那柳树的嫩芽在夜色中早就不见了,只剩枯枝树干夜风中张牙舞爪,树底下连只鬼都没有,更别提什么黄昏后相约的人。
慕博衍付了菜钱,二人出了酒楼。此时天已暗了,元宵花灯布满了整座京城,如果此时能登高下望,定会被这满城灯火眩了满目。慕博衍带着姚安歌又来到角落的一处小摊,看样子摊子摆出来不多久。听他熟络的喊道:“田大婶,两碗元宵,多放些糖桂花。”
中年妇女应了一声,掀开锅盖,水汽瞬间就升了起来,熟练的放了元宵下去,又拿勺子搅了几搅,然后将锅盖重新盖上。
不一会,就见她端来两大碗元宵,立在桌边笑得慈眉善目,“公子可是有时候没来我这吃元宵了。”
慕博衍嘴甜,脸色带着笑,“这不是来了嘛。”
又有客人来,要吃元宵,妇人应了一声:“就来”。回过头说,“那公子这边先吃着,我先忙了。”
“嗯,田婶不用招呼我,您忙您的。”慕博衍说道。
“安歌,上元节是要应景吃元宵的。这家的元宵料足味好,来,多吃几个。”慕博衍话刚说完就咬破了一颗元宵,冒着热气的红豆沙烫得他呼呲呼呲,好不容易才吃下一个。
姚安歌也咬了一口,桂花的香气混着元宵的甜腻,味道变得清甜了。两个人吃完一碗元宵,摊子上的客人也多起来了。慕博衍起身去老板娘那递过一块银子,没等妇人说话就离开,他说:“剩下的给帆儿买几个花灯玩吧。”
姚安歌看得清楚,那锭银子买一车花灯都是足够。
一碗元宵下肚,这会儿是真吃饱了,伴了水可口,自然也是喝足了。二人这才心满意足的去逛花灯会。无非就是猜灯谜,作酸诗,慕博衍的兴趣不大,而且这帮小贩也都是为了养家糊口,他也就不去占便宜了。兴致头倒是好的,此时正跟姚安歌在一个书画摊前伫足。手中拿起的是一把扇子,只是大冬天的买扇子倒是也过于附庸风雅了。却听身后传来一句:“这扇面画得倒是不错。”
慕博衍一侧头,刚好看见景云站在他身后,身侧的姚安歌此时已经退到了边上。合上扇子,往前一递:“云哥哥喜欢,那博衍就借花献佛了。”
这时看到景云边上还站着一人,慕博衍看着眼生,景云接过扇子,介绍:“这位是陆离。”
哦,原来是状元郎,慕博衍点头,“久闻陆离兄才名,今得一见,果然是气宇轩昂。”夸赞人的话王爷从来都是信手捻来的。
一行四人走在熙攘的人群中。十五元宵灯会,大户人家的小姐也会出门,这一路四人也不知得了多少姑娘家的亲睐,慕博衍不正经的笑:“跟着三位兄长出门,小弟才算知晓何为掷果盈车。”
“你这张嘴呀,尽会胡说,哪来瓜果?”景云手中持着刚得的那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