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疼死小爷我了!那家伙的手下跟他出手一样黑!还好我先打跑一个。”师弟嘟囔着。
“怎么?他们还打群架?”我问他。
“早先是个小军爷说我偷马草拉着我不放,被我几棍子打趴下了就回去叫了人来,”小师弟嘿嘿笑着“别看我出了点血,那个小军爷被我打得都要哭了,要不是刚才那家伙太厉害,我才不会逃跑呢!”
“男人流血不流泪,你倒是没输气势。”原来那人也是给自家孩子出头的,倒是能理解他心情了。我有点庆幸刚刚没下重手,只是浇了他一身酒。现下我和师弟奉师门之命在洛阳城中办事,实在不能引人注目,遇事能躲就躲。只是低头一看师弟胳膊上长长的利器划痕,我又一阵心疼。
曲杉倒是不在意,还想着刚才打架的乐子呢,自己呵呵的笑着。
到了城内,先去医馆包师弟,包好了师弟又去洗了个澡,修了个脸。溜达了好一大圈。始终不敢回酒铺。丢了酒缸,宁老板一定会念叨的,上了年纪的人,对什么都特别在意。
我这么想着,就又出城去,找茶馆老板娘谈谈人生了。逛到半夜回来,摸上酒铺二楼进了房间就一头睡了过去。直到日上三竿,外头人声渐渐嘈杂起来,不得不醒。迷迷糊糊翻窗到后院,掬了水随便洗了一把光溜溜的脸,才清醒过来。
一摸兜里,六个铜板。先不说昨天打的酒缸,就是今天的早饭,怕也是没得吃了。想到这我不禁有些沮丧。师父给起名的时候刚好酿出了一缸好酒,他自以为诗意的给我取了个单名琼字。琼浆玉液,寓意是好,但听上去似乎就有种对我一生做出了预示的感觉。江琼江琼,我过的一直不甚宽敞。
“师兄!师兄!”
听到有人叫我,我抬头一看,原来是曲杉正蹲在房顶上,个子小小的跟只鸟似的。我赶紧对他做个噤声的手势,怕被掌柜的听见。接着压低了声音问他。
“怎么!”
“昨天你走后,有个有钱人家的小孩找我去帮忙打架,还给了我钱。师兄,打架也能赚钱么!”这小鬼声音毫不压小,还是大大咧咧的唯恐不引人注意。
无法之下我也一纵身跃上房顶,一把提他在手里,上下翻转看了一遍,到是没添新伤。稍稍安心,“欺凌弱小所得财物是不义之财,这也最为我派不齿,你要是靠这法子赚钱,师兄就先打断你的腿!”
大概是看我眼神分外严肃,小师弟不由缩缩头,小声道:“我打的才不是好人,是一群偷了那富少爷玉佩,又抵赖死不承认的地痞。打完还放到衙门去,让他们审呢。”
闻言我又忍不住敲他头一记板栗。
“下次少跟衙门惹上关系!”
泼水节
打闹一番,上午的日子快过去了,我跑到城外茶铺那里,给老板娘打打小杂,打算赚个午饭钱。小师弟玩心重,这会儿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我就一个人背着盛满的水桶由河边回到茶馆。
驿道边马蹄阵阵,来往的都是御马快行的人,像我这样悠闲走着的倒是很显眼。
一阵马蹄声在我身边减缓下来,我留心入耳之声,却并没回头,脚步也加快了。
“那边那个!你等等!”
那边那个是哪个?小爷我可不是那个。
“就是那个背着水桶的叫花子!”
这声音正是昨日被我泼了一身酒的那个天策将士,叫我停下干啥,再打一架么!我并不想理他,一闪身进了树林。他也转了马,跟在后面追了上来。
这家伙真是穷追不舍!一口怒气上涌,我一回身伸出掌,如果他敢攻过来,我就一掌把他打回去。谁知他见我转身,反而迟疑了起来。连带着马也小退半步。
“你……这位少侠,我们是不是见过?”这蠢军爷,憋了半天,居然憋出这么一句。
哈,昨天一坛酒还把他浇傻了?刚才还追着我跑呢这会儿就不认识了?这家伙莫非是在故意卖蠢惹我放低警惕,打算偷偷给我来一枪?这念头甚是靠谱,我怎能轻易着了他道。
我摇了摇头,一面紧盯着他的动作,一面悄悄后退。
他也盯着我,面上的表情十分古怪,三分试探七分怀疑,到不像是作假。这家伙实在是奇怪的很。我昨日虽没伤他,却也是让他出了大丑,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要是别人这么作践我,我肯定打得他直学狗叫。
“天策将领都是你这般记性?”
我一出声,他却是醍醐灌顶的样子,提马吓道:“原来我不曾记错!昨日就是你这家伙泼我一身酒水!”
“呵,仇家站到面前你都认不出,若我是你,都不好意思来寻仇!”
“你!”
他果然被我激怒,□□横扫过来,我提气急跃而上,踩着他枪飞到了一棵树上。
“你等等你等等!待小爷放下着桶水!”我冲他喊着,一边急吼吼的接绑在水桶上的绳子,越急越是慌乱,原本打得好好结还和我的衣带缠到了一起,一时竟扯不下它!偏偏这家伙却不听我喊,策马又是运足了劲儿的一枪捅来。避无可避,我反手抱着水桶迎上,刚好落在他马头上顺势借力,回身用木桶撞向他面门,他自然是要躲的,无奈马儿被我踩得很痛,嘶鸣着扬起蹄来,他视线受阻我却失去平衡仰着面就倒了下去。
不怕不怕,反正是那家伙先着地,然后是水桶,然后才是我。本如此计划着,身后却传来一阵碎木之声,这家伙扔了枪双手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