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的权贵想要整治一个西北商贾家的公子,实在是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他们也不过是机缘巧合才知,查找的也是写皮毛,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你不说,我都忘记了呢!”
“……好,这一件先撂一撂,我只当你是逞强非要自己查办,但是如今你已经嫁给了我,要是有了什么难处,应该来求我这个丈夫才是……还是你觉得我这个丈夫是可有可无的……”
说着说着,太尉的火气又升了上来,只觉得这小妇人是从来都没想着依靠着他,虽然成礼了,却随时都能卷铺盖走人的架势。
袁熙也曾经拿这事情提点过玉珠,说太尉一旦知晓她测查当年他主办的案子,必定勃然大怒,怪罪于她。
而玉珠自己的料想也是如此,太尉知道了必定大怒!可是让玉珠有些意外的是,这愤怒的点子似乎是跑偏了啊!
太尉不应该是因为她查找陈年旧案,有替袁家翻盘的嫌疑才震怒的吗?为何他如今却计较着她托付两个外人,而没有依靠他这个丈夫呢?
于是她在太尉嘶吼一番后,小心道:“那现在,奴家可以托付相公你吗?”
这一声“相公”从美人的舌尖吐出,便如裹一般香甜。要知道这小妇人从成亲以来,一直疏离地叫着他 “太尉大人”。这等民间寻常夫妻的称谓,竟然从来都没有过。
现如今她开口来叫,未免有讨好功利之心的嫌疑。可是依然阻止不了太尉听了这一声后的心花怒放。
不过大魏第一权臣的脸上依然是镇定自若:“那便要看你乖不乖了,以后我每日下朝,你都要在屋内候着我,像今日这般到处乱窜是不能再有的了。”
玉珠知道太尉这时要翻篇松口的意思了,自然乖乖巧巧地说好,以后天天先给太尉准备好泡脚的盆子,先替大魏栋梁舒缓了筋骨再做其他。
于是二人又黏腻了一阵子。太尉总觉得自己娶了这小妇人后,似乎有回到了以前的青葱年月,竟然如毛头小子一般,尝了女色滋味后,便不怠足,总想吃得撑死。
一时又胡闹了一阵,只把那小妇人撩拨得哭红了眼圈,这才罢休。
这次也是被那一声“相公”撩拨的,顿时精力竟是使不完一般,最后玉珠是连连告饶也不能罢休。
吃晚饭的时候,在内室磨蹭了好一会,才红着眼圈娇软无力地被侍女搀扶出来,吃饭时候也不跟太尉说话,似乎怄气的样子,不知情的,还以为夫人被痛斥的痛哭了一场呢!
不过第二日的时候,太尉大人将府里几个院落的管事们和管家全叫来了。
管事们不知道一向不管后府闲事的太尉因何而传唤自己,一时有些大眼瞪小眼。
太尉的话倒是言简意赅,只说少夫人忙于商贾,赚来的每一笔银子都甚是辛劳,只是她向来大方惯了,爱给府里人打赏,若是逢年过节的,这红包自然是越丰厚越好。可若总是这么花钱如流水,自然又要花费时间赚银子,能在府里陪伴老夫人和他这个丈夫的时间自然又少了,这几日少夫人觉又睡得少了,他看着心疼,又在府内使不上气力。
所以便要靠下人们体恤主子们的难处,以后少夫人再打赏时,要劝一劝夫人莫要乱使银子。
在尧府里能混上差事的都是老人精。虽然太尉大人说得客气,可是话里的意思,他们可个个都听懂了。这就是太尉怪罪着他们这些下人不知怠足,让少夫人多花银子了。
管家当下说到:“小的回去便查,是哪个不懂事的,要夫人花了银子,拿着尧府的月钱,却还巴巴的要讨赏,这样眼皮子浅显的,当逐出府去。”其实说这话时,管家也是气短,因为他之前也是收了少夫人的玉雕,代为照拂下侍女珏儿的。
而最近在少夫人筹办茶宴时,府内有欺她来自小乡,没有见识的下人准备的物件也是糊弄差事不够尽心。
那少夫人倒是个明眼人,虽然心有察觉,却也没有多言,只是给筹备茶宴的管事们都打了赏,用的的确也是她自己的私房钱。管事们得了银子,自然很受用,下面的差事也做的顺遂了。
可是没想到这样的寻常事情却惊动了太尉大人。
太尉大人这时又说到:“少夫人是个心慈之人,从不爱为难着下人,也不跟我提这些个事情,若不是老夫人提起,我都不知她在府里张罗事情有这般作难。诸位若是有觉得少夫人说了些什么难办的差事,实在是办不下去,也不必阴奉阳违。只管跟我说,我保管给诸位解了差事,让诸位另谋高就。”
他们可是知道太尉的雷霆手段,从不像尧夫人一般恩威并施,若是被太尉大人知道了他们私下的惫懒,只怕不光是逐出府里那么简单了!更何况原来老夫人也将他们下人的心思看眼中,告知给了太尉,更是有敲山震虎的嫌疑。当下管事们纷纷都是心内一凛,再不敢看轻了这位出自小乡寒门的少夫人。
不过尧府里下人众多,上峰得了天机,传出了只言片语到了下面,就全变变了样。
门房花园子里伺候的下人们那日看着太尉寒着脸回来,到处找夫人,据说亲自去了老夫人那里将少夫人抓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