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柏没那功夫去感叹现在丧葬业的发达,她只想知道咪宝现在在哪儿,为什么手机关机,于是单刀直入地询问席之沐是在哪儿,什么时候跟咪宝分开的。席之沐可以了解她急迫的心情,随即长话短说地告诉林森柏她大约是七点三十五回到会馆的,掐时间应该是七点十分就离开了咪宝家。
这下林森柏可算晓得自己到底有多聪明了——她猜的虽不能说是分毫不差,却也是八九不离十。她知道徐延卿和大筠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货,早在下午于电梯门口分开时她就觉得咪宝一旦进了家门便很可能会出不来。可审时度势,她又不能不让咪宝去c,ao持钱五行的葬礼,更不能不让咪宝回家,所以她只能心存侥幸地认为徐延卿不会干出“软禁”那么蠢的事,毕竟咪宝是个大人,关得了一时,关不了一世……林森柏突然觉得自己现在活得还不如端竹通透,连自己最宝贵的人都没有能力保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胁迫,被阻拦,甚至被软禁。n_ain_ai个熊!这是何其狗血的人生啊!关键是还得他妈狗血到哪年哪月去啊?
林森柏“呼”地拉开房门,发现端竹穿戴整齐地站在门口。“林小姐,我和你一起去吧。”
“你知道我要干啥去?”林森柏疑惑地问。
端竹先摇头,后又点头,“我不知道你要去干什么,但应该是咪宝阿姨的事,否则你不会那么晚了还带伤出门。”相比喜怒无常瞬息百变的郝君裔,林森柏还算是个很容易被看出心思的人。几乎所有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的生命里现在只剩下两件事:钱和咪宝。排名不分先后。时近夜里九点,肯定不是因为公务,所以只可能是因为咪宝。
“得,那刚好就你来扶我吧,我对男x_i,ng气息很头疼,闻见就想吐,底下那些都跟熊一样,半个斯文的都没有。”与端竹心疼林森柏一样,林森柏疼爱端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端竹鲜少跟她提要求,可只要端竹要求,她就尽量满足。更何况端竹的口气中有那么一丝不可劝服的意味,显然,就算她不让她去,她也一定有办法去到的。
九点十二分,林森柏一行五辆大越野顺次停到咪宝家楼下,林森柏爬不得楼,便差人上去敲门传话,同时一辆h2,四辆jeep尽数亮起车顶的狩猎灯,将灯光集中到咪宝房间窗户所在之处——咪宝家是钱五行所在单位建的老房子,五层封顶,她在三层,这个距离,狩猎灯的光束还是比较集中的,就算房间拉着窗帘不开灯也能被照得像白天一样亮,只要咪宝在屋里,就一定能看见。
不多时,窗边果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就那么站立着,不动,也不喊,林森柏却一眼认出了那是咪宝。“我c,ao。”她咬牙切齿地骂。端竹这会儿也不阻止人说脏话了,只是专心致志地扶着她,静静等待听着对讲机里信人的回报,“林董,上面有人在家,但不肯开门!还说如果我们硬来就报警!”
此时车队周围已经站了许多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林森柏不管,自顾气急败坏地冲对讲机吼:“里面还软禁着个大活人她敢报个屁警!把门给砸了!无论如何也要把钱隶筠弄出来!”
“等一下,林小姐,这样砸门日后会惹官司,”端竹按住林森柏的手,低声道:“我刚已经报了警,最多三分钟警察就到,勒令放人的事让他们去办,比较不麻烦。”
林森柏静了几秒,眼珠子在眼眶里咕噜转了一圈,立刻收回刚才的指令,并让上面的人全部撤下来。“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叹一口气,她捂着额头,身子慢慢靠上了身后的车门,“警察那边可控吗?要是不可控也麻烦,真抓起人来你咪宝阿姨又该不忍心了。这种东西不好打点,至少周旋到半夜。”
端竹担心林森柏站累了要伤腿,于是拉开另一扇车门扶林森柏坐上去等,“可控的。正局副局全是老爷爷门生的门生,郝君裔不管惹多大事都是他们出面处理,一会儿带队来的应该是副局,说了是楼上肯放人就既往不咎,不肯放人就抓回局里‘了解情况’。”
说话间,一列警车浩浩荡荡唧唧歪歪地闪着警灯抵达“案发现场”。小小单位宿舍楼群的院落本就只有五六个篮球场那么大,院内之前还停了一些车,此刻加上林森柏的五辆大越野,警察的四辆帕萨特,一时之下简直挤得连站人的地方都没有。
林森柏这一天过得像云霄飞车,眼前见到警察来了就不自觉地松出一口气,人也像是瘫了一般半身在内半身在外地坐在车门边,脑袋耷拉在座椅靠背上,时不时地举瓶子喝水,满头满脸都是虚汗。
警察在来之前似乎已有部署,车一停下警员便纷纷开门落地冲上楼去,一个中年警官无所事事地背着握着对讲的手在车子间踱步,偶尔还童趣十足地踢一踢石子。林森柏怕把咪宝晒黑了,警察一上楼便让人关掉大灯。
“罗局罗局,这边已经放人。我们正在对犯罪现场拍照取证,门和窗上都有锁。受害人j-i,ng神状态良好,已经被护送出去……”
……
一场出柜风波总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