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待得双方坐定,莫茗梓突然便改换了口气,平着一张脸,开门见山道:“师小姐,废话不说了,我只要一样东西,希望你别横加阻拦。”
房间很宽大,师烨裳目测不下八十平方,内里一水儿凸凹不平的巴塞罗那风格。宾主双方各自坐在相对的皮质休闲椅上,身后各有四名闲杂人等,气氛说不上紧张,但也绝不轻松。然而就在这样的气氛下,师烨裳反倒觉得舒服,自在地叹了口气,放任酸疼的腰身靠上椅背,翘起二郎腿,她笑,照是一派的云淡风轻,“现在的黑客技术不错嘛,汪顾电脑里的日程表都能被你弄出来。外面搞这么多群众演员是准备拖住汪顾以便我们单独相处?不错,装得挺像这么回事的。”
“今天真的是我生日。”莫茗梓被师烨裳轻而易举地绕跑题了,“只不过时间紧迫,我不得不把两件事都放在今天一起处理。没错,我手里确实有汪小姐的日程安排,但并非通过不合法手段取得。”
师烨裳懒懒地睨她一眼,嘴角笑意越来越轻蔑,口气也越来越轻佻,“那是哪儿来的?”
莫茗梓不知是对师烨裳的鄙视选择x_i,ng失明,还是她根本就迟钝得察觉不出师烨裳的变化,总之一旦进入正经的商谈阶段她就变得无比幼稚,与之前寒暄之时判若两人,直截了当得几乎要有白痴的嫌疑——师烨裳屡试不爽,终于不再怀疑她的智商,因为首先没有怀疑的必要,再者她自己也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复印证着这一点,“买来的。我们付钱,自然有人会为我们提供相关信息。”
师烨裳先是一愣,随后便嘁地一声笑了起来,摇摇手,“跟我谈判,你还不够班,还是让你的随行来吧。”忍住扶额苦笑的冲动,师烨裳心想:傻子才跟白痴谈判呢。
279 这无厘头的世界
自从与莫茗梓有了交集之后,师烨裳觉得自己的生活越来越瞎扯蛋了。
她想不到世上居然会有那么没逻辑的美人,更想不到那么没逻辑的美人会揣着那么大的野心,而且还是那么不着调的野心。如果光是这样也就罢了,可她端那个居高临下的态度到底算什么?人笨不可怕啊!可怕的是笨就笨了还自以为聪明啊!这到底是个多不正经的世界啊?连这种人都能像中央一台一样正经地活着,你倒是让那些兢兢业业辛辛苦苦勤勤恳恳的人活去哪个频道?中央八?也就只能中央八了——错乱得好像患了老年痴呆症一般的寒国台。
其实师烨裳不是一个爱发牢s_ao的人,她向来觉得只要是问题就一定有解决的方法。然而如今摆在她面前的这个大问题真是无解,她颇想为莫茗梓植入ic或者脑后c-到了莫茗梓脑里会退化成狗芯片,数据管到了莫茗梓脑后也会变成导尿管,于是师烨裳总算体会了什么叫满腹牢s_ao,又由于实在太满,她几乎恨不能切腹自尽了。
“我只要林森柏,得到她我就撤出b城。”被师烨裳绕得围着地球跑了好几圈后,莫茗梓终于在随行的提醒下回归正题,“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我来跟你谈就够了。”她抬起手,指指吧台方向,她的随行立刻心领神会地为师烨裳拿来一支塑料瓶装矿泉水,拧开,刚要斟杯,师烨裳就做了个“不用”的手势。莫茗梓见状便说:“中暑要多喝水。”
师烨裳勾起嘴角,自鼻腔中激出几丝无声的笑,“谢谢好意,我不喝这种水。”
她平素就不大喝清水,除了送药迫不得已才会喝两口,同时她讨厌一切直接与塑料直接接触的食物,其中就包括了瓶装矿泉水。早先,汪顾认为她的心理作用太强大,后来发现她确实是闭上眼睛单凭味觉就能分辨出食物装盛器皿的活仪器,于是汪顾某天突发奇想,又送了她个外号:豌豆公主。
此时,豌豆公主已经腻味了这种神经质的交谈,百无聊赖地看了眼天花板后,她的语速也变得飞快起来,“你要林森柏就应该直接向林森柏阐明来意,我一不是林森柏的监护人二不是林森柏的所有者三不是林森柏的合作伙伴从某种意义上说来,我和她甚至是毫无疑问的敌对关系,恕我无法理解你的逻辑也不想理解你的逻辑因为你实在是没有逻辑,我们再谈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不如我们将这个问题就此搁置,要么你开开心心地送我出门我们今后照旧好来好往,要么你仗着人多势众把我软禁起来若有来日等我好好报答你的知遇之恩,你自己选吧,我没意见。”师烨裳装傻装得很像那么回事,将自己与林森柏的关系撇了个一清二楚。她本可以给莫茗梓一个适当的切入点延续这场对话以套取更多信息,但她清楚与莫茗梓谈这些无异于对牛弹琴,多说无用,不如就此杀停,换上幕后主使,即便会因此惹来危险,然不入虎x,ue焉得虎子?
时下局面显然已不是仅靠手里那些表面消息就能控制了的,那么至少也要让她知道敌手是谁吧?就像众多仁人义士曾经曰过的:就算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
眼看着那对漂亮的眸子茫然不知所措地闪来闪去,师烨裳的笑意大有喷薄而出之势,可她是那么努力地憋着,以至于把一张苍白的脸憋得像动情时分那么红润,莫茗梓的视线刚挨到她的脸便立刻成了一帖狗皮膏药,死死的粘在上面,无论如何不肯移开。两人就这样不伦不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