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掏出随身携带的那把□□,对着管家的脑袋就开了火。
我眼睁睁的看着从小宠爱我的管家满脸血r_ou_模糊的倒在地上,再也没起来。
就在那天,阁楼的门锁不知道怎么着被打开了,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从楼上砸向了地面。
那个女人离我那么近,那么近,她临死的时候眼睛一直瞧着我,恐怖而哀伤。
那是我的母亲。
小时候的记忆变成了片段,毕竟那时候我太小了,后知后觉的我发现,父亲一直在用他强大的毒品帝国c,ao控着每一个人,他是个十足的混蛋……但是糟糕,我好像忘记这个混蛋的样貌了……”
我又翻到下一页,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我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脑袋都是一片空白的,要花上好长时间才记得我是在监狱里,以及,我为什么在监狱里,我觉得我的记忆正在慢慢退化。”
看到这里时我心中一窒,原来他的病是有迹可循的。
我摩擦着泛黄的纸张,最后还是翻片继续看下去。
“我好像最近经常忘记东西,那个狱警已经来好久了,但昨天他来给我送饭,我竟然觉得他是个陌生人,我想我是病了。如果我的记忆消失了……
一想到这里我就很开心,甚至是发自内心的狂喜,那样午夜梦回时父亲再来找我,我会理直气壮的问他一句:你是谁。”
“赵译昨天来了,他许久都没来了,他貌似很忙,其实我很想跟他说几句话的,但我不敢,我是个杀人犯,他能来看我我已经很开心了。”
“我在这里不认识任何人,所以没有谁会来好心的看我,只有赵译,但他已经一个星期没来了,我想他已经厌倦了我。”
看到这里我苦笑,赵小刀啊赵小刀,那时候我忙着帮你上诉,没跟你见几次面,你竟然在日记里抱怨起我来了。
那时我和他都太过小心翼翼,因为小心翼翼而变得诸多揣测。
比如每次见面我总觉得他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我,好像是在问我:看,我按照你的话去做了,我得到了这样的下场,赵译,你满意了吗?”
那时候我和他都还不到十八岁,那个岁数的孩子,又能看透对方多少呢?
日记本总共没有几张纸,这是他最后写下的完整的句子,日记断在此处就再也没了下文,日期写的是六月三号。
后头几张纸洋洋洒洒胡乱创作,有时候用中文有时候是英文,涂涂抹抹像鬼画符一样,那时候他已经思维混乱了。
六月三号……我记得那次我去看他的时候是六月六号,刘医生打电话说赵小刀有些反常,我以为他被关的失去了耐x_i,ng,但我万万没想到,我进去的时候他已经不认识我了。
那天,监狱外头乌云满天的下着暴雨,我全身淋得j-i,ngs-hi站在他面前。
他当时谁也不认识,眼神已经失去了焦距,嘴里念叨着:
“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雷隐隐,雾蒙蒙。日下对天中。风高秋月白,雨霁晚霞红。牛女二星河左右,参商两曜斗西东。十月塞边,飒飒寒霜惊戍旅;三冬江上,漫漫朔雪冷渔翁……”
那时候我才知道,小时候我怎么教他他都学不会的《笠翁对韵》,竟然早就记在他的脑海里,一字不差。
第13章 第 13 章
我下班回家,带着刘医生一起回来,小刀的药快没了,刘医生给他准备了新药,他也要看看小刀最新的情况。
一打开门就看见小刀在对着床头的熊娃娃说话,表情很严肃。
“这小子怎么又疯上了?前几天你不是说他还好好的像个正常人一样吗?”刘医生皱眉。
“他就这样,时好时坏。”我说。
这是小刀的常态,我不想打扰他,他有自己的世界,我把买来的菜送到冰箱里,挑出几个西红柿和j-i蛋,又拿出一块牛r_ou_和洋葱。
“今儿你在这里跟我们一起吃饭吧?我多做一些。”我探出头问。
“那感情好啊,我反正回家也懒得做饭。”刘医生发愁似的看着小刀说。
房间里很静,我边切菜边说:“他病情时而反复,有时候像正常人跟我交流,有时候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拔不出来。你今天带来的新药会不会管用一些?”
刘医生说:“我觉着啊,你别嫌弃我说实话,你这些钱有些百搭,他这病估计难好了。”
我笑了一下:“我知道,我就是想再试试。”
隐隐约约听小刀非常严肃的说:“你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
“你还不走吗?我说过,从那天晚上开始你和我,我们就是陌生人。”
我一愣,这些话听到耳边如此熟悉。
小刀表情y-in森的抚摸着熊的脑袋:“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家里一直有个□□,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炸的我们全家都不得安生,赵小刀,你是个魔鬼,你和你爸都是魔鬼!”
我放下刀,走到客厅,跟着刘医生一起站在远处看着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