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险些原地栽倒,暗道这家伙又恢复到那副吊儿郎当的荒诞态度上去了。他吸取了刚才的教训,也不多话,默默来到桌边给江烈磨墨,一边将烛花剪了剪。
江烈坐到龙案后,闭着眼睛随手抓了一本奏摺,展开来看,渐渐的,那脸上的神色便郑重严肃起来了,完全迥异于之前的神态,幸亏小方已经见识过一次他变脸的功夫,还没有太过惊讶,否则的话,他肯定又怀疑这个江烈是假冒的了。
当下就默默侍立在一旁,反正弱柳和秀秀说过,江烈待这些宫里的奴才极好,那么自己即便正大光明的盯着他看,也不会有什么不妥吧。他尽力掩藏住视线中的锐利,就装出一副呆愣痴迷的样子看着那个坐在龙案前认真批阅奏摺的男人,寻找着他浑身上下的破绽,如果出剑刺杀,从哪里下手会最稳妥,最省力,能够一击毙命,以便让自己从容遁走。
不过很快的,小方就发现这个问题实在太没有挑战x_i,ng了,江烈坐在那里,根本无一处不是破绽,短短的半刻功夫,他就在脑海里把对方全身上下都刺满了窟窿,而且很快的发现,以江烈现在这种沉浸其中的状态,就算一剑刺穿他的额头也不是难事。
无聊的问题自然不能让小方继续思考下去,百无聊赖之中,他不禁就盯着江烈的侧脸发起呆来,一开始想的还是那种「这个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为什么会在短短时间内就变成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他真正的x_i,ng子到底是荒诞不经?还是勤政爱民?」诸如此类的正经问题,但渐渐的,那飞扬的眉,微垂的眼,挺直的鼻梁,形状优美的嘴唇便占满了他的眼,从这侧面望过去,这男人的面部轮廓就如同刀削出来的一样,既深邃又显得刚毅无比,但是当他笑起来时,那双眼中就会现出十分温暖的味道,柔化了这份刚毅。
这真是一个完美的男人。小方在心里微叹:最起码在相貌上,除了教主和之前在御书房见到的那个男人之外,他没有看到过比江烈更出色的男人,为什么有的男人会生的这样出色耀眼,有的却生成一副清秀纤弱的样子呢?
就像自己,从小就瘦骨伶仃的,自从跟了师傅后,虽然不是锦衣玉食,但也没挨过饿啊,而且还修习了顶尖的内功和武艺,杀人都不成问题,强身健体那应该更不在话下了,结果自己还是一副豆芽菜的样子,时不时就会被认成是女扮男装,为此还遭到过几次纨绔子弟调戏,真是想想就教人懊恼。
他不知不觉的痴痴看着,现在的目光可不是装出来的痴迷了。忽然视线中的江烈伸了个懒腰,然后回过头来,脸上那副正经神色褪去,饶有兴趣的盯着他道:「小方在看朕吗?看得这么入迷,灯花也不剪了,墨也不磨了,怎么?朕就这么帅气英武,让同为男人的小方都看痴了吗?哈哈哈,那朕岂不是应该好好的得意一番。」
小方本来只是感叹江烈实在生的太过完美,心中并没有别的想法,然而被他这样一说,倒好像自己是怀春少女正在痴痴望着情郎一般,不由得又是羞又是气,一双眼睛忙低垂了下来,都不知道往哪儿看好,只看他的羞窘样子,江烈毫不怀疑如果地上有个老鼠洞而这小人儿又会缩骨功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真是单纯的小家伙,宫里竟然还能找到这样的人,不能不说是奇迹了。就算自己的宫里的确是一团和气,但也避免不了渐渐复杂的人心。江烈心中感叹,看着小方秀美的脸庞一路红了起来,心中竟似乎生出了一丝渴望,不过这渴望或许是太微小,只一瞬间就过去了,所以他也没有在意,反而走上前去呵呵笑道:「害什么羞呢?朕的确是长的很出色啊,不过小方也的确长的很漂亮,绝对是美人儿了,真可惜,这样单纯可爱的美人儿却是个男孩子,否则朕一定要把你纳做妃子,留在宫中陪王伴驾不可。」
小方的脸更加红了,心跳似乎也漏了一拍。江烈竟然说自己若是女子,就要纳做嫔妃,这真是气死他了,恨不得现在就抽出软剑,把他刺个窟窿。他想起弱柳和秀秀的话,如果你一味的不反抗,露出羔羊神态,皇上就会玩上瘾,会一直逗弄你,适当的顶撞他两句也没关系的。
于是他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瞪了江烈一眼,故意拉着脸道:「皇上,你的奏摺都批完了吗?又来找奴才说笑,明天早朝你可是要回复大臣们的啊。」
真有趣啊真有趣,好像一只柔顺的小羊被逼急了也会顶人一样。江烈玩上了瘾,伸手摸了一把小方柔滑的头发,嘿嘿坏笑道:「我的确是要继续批阅啊,可是灯花烧得老高,字都看不清楚,而且墨也没了,毛笔上都没有墨汁了,你让朕还怎么批阅呢?」
小方这个气啊,心想好嘛,这又恢复那副荒唐样子了,他盯着江烈的眼睛没好气道:「皇上,你说的也有点太夸张了吧?灯花再高,光亮还是在那儿,你至于就看不清楚字了吗?如果奴才没有看错,皇上今年也不过就是二十刚出头吧,目力正是最好的时候,怎也不会到这种地步的,至于墨汁,奴才就不信了,那砚台里果然就是一点墨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