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有贵客到。”
突然,萨哈步履匆匆地进入兵器库,躬身禀报,也打乱了一派宁静的氛围。
“混账,本王不是说过,今晚不管谁来,都统统不见!”淳于炎放下手里擦拭得极亮的银鞭,不客气地斥责道,“你是怎么办事的?还不快回去绝掉!”
虽说带兵剿灭背部的乱匪,只是一场中小规模的战斗,不需要举办“命将大典”这么隆重,但是明日清晨吉时,皇上就会派遣官员去奉先殿和武庙祭拜天神和旗纛之神,以求讨伐的路上没有险阻,能够大胜匪寇,炎也要一同前往行叩拜大礼。
这之后,他要回到宫殿向皇上雌x_i,ng,接受官员躬身祝福后,正式率兵出征。
所以今晚,他不想见那些老亲王派来的亲信,听他们啰啰嗦嗦、没完没了的抱怨,无非就是觉得他归位亲王,理应得到更好的对待。
可是炎觉得,现在能留在皇兄身边,得他重用,为他保家卫国,就已经很开心了,还要被怎样的厚待呢?难道还要他继承兄长的帝位吗?简直可笑至极!
有时候,炎也会后悔自己是不是和那些亲王交往的太过频繁,以至于让他们觉得可以c,ao控自己来做些什么。
但转眼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他们都是些老头子了,能闹出什么名堂?便也罢了。
“属下知道,可是王爷,这个人不能不见啊……”萨哈说话很少吞吞吐吐,炎注意到他方才禀告时,也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说出对方的来头,而是以“贵客”代之。
“到底什么人啊?连你都慌张起来了?难道是景霆瑞?!”想到景霆瑞那张冷冰冰的臭脸,炎都不免感到诧异。
“回王爷,是将军来了,不过……”萨哈的话还没讲完,炎的眼睛里却迸出极耀眼的光芒,脸上也是极度兴奋之色!
“我知道了!但这可能吗……?”炎似在问萨哈,可是又不等萨哈回答,他就已经迈开腿,就像一阵风似的朝客厅奔去。
见此情景,萨哈也没有恨惊讶,也只有那个人能让一向稳重的主子变得如此雀跃,仿佛一下子回归到他原本的年纪。
就连他最宝贝的兵器也丢一边就走了,萨哈笑着摇头,把银鞭放回铺垫着玄色软绒的橡木匣子,再把兵器库的门锁好,才赶去伺候主子。
在永和亲王的身边,他从来都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砰咚、砰咚!”
炎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就像擂鼓一般的激烈,他飞快地穿过最后一道门,却在进入客厅的瞬间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门扉下,刚巧可以看到立在一幅轴画《骏马图》前的爱卿,他穿着一件素银缎袍,腰间系着一条淡紫色绸带,头发也是用淡紫色的丝带帮助,扎成高髻,乌黑的发色突显出耳廓以及脸颊的白里透红。
爱卿正欣赏着银蹄黑身、驰骋如飞的骏马,也就没有注意到炎已经来了,炎不知为何他不想出声,就这么痴痴地望着爱卿那款款而立的身影,那宽窄适宜的肩头,那略显纤细的腰肢,从头到脚每一处都透出一股让人目不转睛的俊美!
爱卿真的长大了,小时候他是那么可爱,水汪汪的大眼睛,乌黑细软的刘海,像花瓣般红润饱满的双唇,曾有新进宫的r-u母嬷嬷,把他当成是公主呢。
现在的爱卿已经褪去了幼年时的青涩,下巴变尖了,五官线条更立体了,脸蛋轮廓也不再是圆鼓鼓的了,可是,却英姿勃发,更迷人了。
炎不但转不开视线,连脚也黏在了原地,他就像一个木头人那样“目瞪口呆”地站着,但是他的心头却震荡着仿佛电流穿过般的激动,一时间连呼吸都忘了。
“炎儿?”爱卿转过头就看到立在门旁的弟弟,渐浓的笑意不掩饰内心的喜悦,“朕来看看你。”
“臣、臣弟叩见皇上!”炎这才回过神,感觉耳背都滚烫起来,为了遮掩自己的失礼,连忙下跪请安,“不知圣驾到来,未能远迎!实在是……”
“好啦!你看朕的装束便知朕是便装来的,哪来的圣驾让你迎接?”爱卿笑眯眯地走过去扶起弟弟,“不要一见面,就给哥哥我这么大的礼数,快起来说话吧。”
“您……”听到爱卿满含笑意的声音,炎心头的激动与恍惚也逐渐平稳,便想到了更现实的事,那就是皇上微服出宫,也未带仪仗侍卫,是否安全?
但他关切的话还没问出口,就看到了站在客厅花架旁的景霆瑞,他穿的也是便服,暗蓝绸衫很挺括,腰间悬佩蚩尤剑,高大魁梧的人穿交领绸衫时总会显得特别壮实,甚至是笨重,萨哈便是如此。
可穿在景霆瑞的身上并不会出现钠盐个窘态,那长长的柔软衣摆,只是突显他个子颀长、身姿挺拔,要不是炎曾经看到他裸着上半身练武,是不会相信那层j-i,ng致的衣料底下,有着极为扎实的肌r_ou_。
这两人若是走在大街上,一定会被认为是王府公子和皇家护卫吧,倒也不会有什么人胆敢接近,尤其是景霆瑞那冷若玄冰的视线投s,he过来,就会让人觉得头皮发怵。
“王爷。”景霆瑞这时也开口了,声音低沉地躬身行礼。
“哦,景将军。”炎也抬手回礼,却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嗯……我们就去那边小坐。”爱卿指了指屋外的一处廊檐下,哪里有着朱红凭栏和盛开的月季花,不过他的话更像是说给景霆瑞的,因为后者轻点了点头,就出去屋外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