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中作乐的想,倒也省得止血了……
柯恩慢慢道:“殿下这么好看的身体,要是被打的不成人形了,岂不是有些可惜?”
我低喘着抬头看了眼他,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哪里有一丝夸赞之意?柯恩面无表情的抬手抓住我的领子,一个用力,衣服便应声而裂,上身完全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我不由一惊,被拷死的手下意识的动了动。
柯恩的手覆上了我的胸膛。那里有一道深深的鞭伤。
我咬紧了牙关,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伤口被撕裂的惨痛,但还没等柯恩下手,查尔斯的声音又突兀的响了起来,有些不快似的:“柯恩上尉,你这是在审问他,还是在调戏他?”
柯恩惊惶的放下了手。
“殿下,我只是按照规则做,刑讯中,羞辱的言语和动作往往能更加激发受刑者的恐惧感,直到失去冷静……”
查尔斯冷冷道:“不用。”
连我也疑惑的向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听他继续道:“不要做多余的事。”
“查尔斯殿下。”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从那浓重的黑暗里传了出来,“为了尽快找到永恒之石的下落,我想我们不应该干涉刑讯官的行动。”
我不由悚然而惊。
原本以为这房间里观看刑讯的只有查尔斯,现在看来,那片浓重的黑暗里不知还坐了多少人!
而且,这声音……
我猛的想起来,这是会谈那天,在查尔斯身后的那个老者!是那个领头的祭司!
查尔斯的半边脸隐没在y-in影中,连目光都没斜一下:“多谢长老的提醒。可是至少在这间屋子里,还是我说了算的。我认为这样的行为没有必要。”
没人再说话了。
柯恩张了张口,终于还是闭上了嘴,沉默的继续施刑。
不知过了多少天,也许才过了几十个小时,我只能从打进身体里的营养剂的数量判断时间的流逝,那感觉真是度日如年。
不知多少次和柯恩在刑讯室,持续重复着无聊的对话:
“永恒之石在哪里?”
“不知道。”
“在帝国吗?”
“不知道。”
“或许是,联邦?”
“不知道。”
于是一次重似一次的鞭子落了下来。柯恩很耐心,就像为了捕猎潜伏几天的狮子,我只能比他更耐心,更沉得住气,才可能赢回这一局。
为了让受刑人模糊日夜的概念,房间里的灯光永远是一样的,柯恩的刑讯时间也完全飘忽不定。而这全程,查尔斯都在旁观着。
仿佛一场角力。
有一次,他尝试了新的方法,把我绑在椅子上,注s,he迷幻神经的药物。生理上的反应不可避免,我只能努力抓住迷蒙中的一线清醒。
柯恩慢慢旋转阀门,加大剂量,在我耳边轻轻的说:“殿下,你知道什么是最可怕的吗?”
“最可怕的不是痛苦,而是看不到希望的等待。在漫长的等待里,你会开始想,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到底,有没有人能够来救我呢?”他像一条冷静的,嘶嘶的毒蛇,极力诱惑出人心底最深的恐惧,而他说的,确实也是大部分人担心的。
我睁开了眼睛。
模糊的视线聚焦在柯恩平淡的面庞上,我开口,也许是憋的久了,喉咙反而嘶哑的不成样子:“上尉,你未免……太愚蠢了。”
我扯了扯嘴角,等他俯下身来。
“比起你那套破烂理论,我更相信我的同伴。”
柯恩直起身,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冷静之外的情感。
他被惹怒了。
我被粗鲁的绑回了型架上,针剂一管接一管的推进颈部,等到第四管的时候,查尔斯终于开口道:“停下。”
柯恩眼神有些不稳的回头看他:“殿下……”
“四管,你是要弄死他吗?”查尔斯的声音很冷,“柯恩上尉,别被愤怒冲去了理智。我们的目的是永恒之石,不是弄死……”他微妙的顿了下,又继续道,“帝国的一个王子。”
柯恩低下了头,拿针剂的手微微颤抖。
时隔许久,那个苍老的声音,却又再次响起了。
这次,那声音里带了一些强硬和焦急:“殿下,我们需要尽快问出一个结果。这几天,那边的行动有些奇怪,就怕他们不相信我们,快了一步,我们就会前功尽弃啊!”
查尔斯揉了下眉心,也很疲惫的样子,沉声道:“就算再急,万一把他弄死了,你们该怎么交代?他虽然反了,也还是父亲的骨r_ou_……”
那老者的语气终于激昂起来:“他不是!”
“亚连.康士坦丁只是多年前圣殿里一个女人的孩子,如果非说和皇室有什么关系的话,也只有他身体里可能还有一滴帕尔诺王子的血!更何况,祭司出生方式之奇特,殿下也应该有所耳闻,这一点血缘还说不定有没有呢!这就是个野种,只有殿下还被蒙在鼓里!”
查尔斯完全愣住了。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样,目光呆滞的在我身上晃了一圈。
我不禁有些想笑。
沙哑着声音开口:“查尔斯王子,叫了我那么多次的哥哥,感觉亏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