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信?”转眼看向垂头不语的越前,绫乃放柔了嗓音,“龙马,可以给阿姨看看吗?”
乖乖递上捏在手中良久的信,越前转过头望着正一根接一根抽着烟的南次郎,低声道:“我去换猴子山大王回来,就这么定了。”
“不可以!”比越前的双亲更早出声,忍足带着满眼的不赞同迎上闪动着不悦的猫眼,沉声道:“你真以为你去了,跡部慎二就会把他放回来吗?他不过是想逼你们先动手,这样他就有了借口,你难道真的不明白?”
“我明白。”嘴唇抿起倔强的弧度,无畏的与忍足对视着,越前一字一句的回道:“但是猴子山大王在他们手里。”
飞快的看完了手里的信,绫乃面色格外难看,她终于明白跡部慎二所拥有的筹码是什么。就算她放出在跡部家的所有势力再联合上越前家族,也未必是对方的对手。因为他们会有忌惮,会忌惮一旦darkness被放出来将陷整个安全区于万劫不复的深渊;但他们的对手并没有。面对这样一群丧心病狂的人,他们已未战先输。
轻轻按了按越前紧绷的肩膀,在他不解的回眸里,她摇头道:“龙马,你的确不能去,侑士说得没错。你一旦去了,我们便有两个把柄在跡部慎二手中,局势会更被动。”她的确挂心儿子,但她相信若儿子知道这一切,也绝不会让所爱的人为他涉险。
不得不承认绫乃和忍足说的都是事实,但依然无法改变他想要拿自己去换回跡部的决心,越前死死咬着唇,以坚决的目光向四人表示他的选择。那个人为他付出了太多,他懂;那个人一定也不希望他去,他也懂。但那又如何?他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人身处险境,他无法狠心的做到为顾全大局而弃他于不顾!
一直没有说话的南次郎在这时缓缓抬起了头,用无比严肃的目光静静凝望着自己唯一的儿子,沙哑道:“是不是为了景吾你什么都不要了?”
“是。”
“那你带回来那两个人你也不要了是不是?”
“……”一时语塞,越前愣愣的望着难得如此严厉的父亲,嚅嗫了半天才道:“他们会懂我。”
怒极反笑,南次郎点了点头,撇开脸去挥手道:“那你去吧。如果你觉得他们懂你,不会为了你的抉择不要命去救你的话,你现在就走。我越前南次郎就当没有你这个为了私情而不顾所有人死活的儿子!”
即使是伦子也无法在此刻劝慰住自己的丈夫,只能眼睁睁看着父子俩剑拔弩张的对峙。也就是在这时,紧闭的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见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有动弹的意思,她轻叹一声,起身去开门。
“抱歉打扰到你们了。”敲门的是手塚,先对屋内几人道了声歉,他看向伦子,轻声道:“伦子阿姨,我和幸村发现了点东西,希望您能来帮我们一起看看。”
自然知道手塚前来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要紧的东西,伦子微微笑了笑,回头对越前道:“龙马,无论你要做什么决定,等我回来再说。”
飞快的看了一眼面露疑惑的手塚,越前沉默的点了点头,伸手拿过香烟在唇间点燃。如果说刚才他还有不顾一切的决心,那么在看到手塚时,他又犹豫了。他的父亲说对了,他的确没办法让那两个人为了他去送命。
伦子去了很久,回来时手中捏着一小瓶试剂。而那时,留在房间里的四人正面对跡部慎二才传给绫乃的一张照片,面色苍白得看不到半点血色。那张照片里的人已完全没有了人样,所有的特征都是darkness所特有的——毛发脱落、血管暴涨、獠牙露出了嘴唇。但就算这样,他们依然知道这照片中的人就是跡部景吾,因为在那赤裸着的胸膛上,有一朵小小的玫瑰刺青,若仔细辨认就能发现那花蕊是用英文花体的“eca”构成的。
越前正被忍足和南次郎合力死死压制着,挨了南次郎狠狠一巴掌的面孔上浮着红肿的指痕,衬着苍白的皮肤格外醒目。而他的唇早已被自己咬出了血,下唇上还有清晰可见的齿痕。见了伦子,他就像找到了救星一般嘶声喊道:“妈妈!让他们放开我!我要去救景吾!”
儿子形同疯狂的样子让伦子看得很心疼,快步走过去紧紧抱住他纤瘦的身体,焦急的抚慰:“冷静一下,龙马,冷静一下听我说。”
被母亲抱在怀中,越前又挣扎了几下终于渐渐安静下去,将脸埋在伦子的肩膀上急促的抽泣,断断续续的哽咽:“那是景吾……是景吾……我的猴子山大王……”
以目光示意忍足和南次郎松手,伦子温柔的抚摸着越前削瘦的脊背,等他平复了些许才道:“别着急,我有办法救景吾的。”在其余三人追问的目光里,她缓缓举起一直握着试剂的手,微微笑道:“幸村君和手塚君真的是天才,他们把自己在东京那段时间的研究和我的实验结果做了整合,然后用你们带回来的血液样本做了实验,找到了暂时压制darkness病毒的疫苗。”
“伦子,你是说你们有办法救景吾了?”到底是母亲,绫乃虽说为了顾全大局一直克制着自己内心的焦虑,但一听说儿子可能有救了,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动,抢在所有人之前问道。
“嗯,虽说时间紧急还不是最完美的解决办法也没有在人体身上做过实验,但我想现在也只能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