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缸醋坛被打翻。
全家人皆是被这极有可能的可能带偏了焦点,袁父安下心来,再次执起筷子吃这一顿不咋合胃口的饭菜。袁氏望望他,又望望秋月,舒一口气,默不作声继续吃饭。再看耿秋月,已是不由自主思绪飘飞,想象着某一幕不令她欢喜的画面,默默扒饭不再吱声。
算了,若真是这样,也是该感谢他陈公子的。
天色逐渐黑了,没有消息的袁家人一个劲说服自己,袁少安很快会回来,摊上的那事也并非不得了的大事。可正当他们马上就要对此自我安慰深信不疑的时候,终于等来了结果。
有人,带来了确切消息。
张顺德带着一脸的愁绪与一身的狼狈,来到袁家。
“姐夫?”
“顺德!诶呀你们回来啦,安儿呢?”
见得来人,袁家众人别提多开心,总算是盼到了。可当他们朝张顺德身后张望老远不见袁少安的身影,疑惑与担忧便又起了来。
“袁大叔袁大娘,秋月,少安他……”张顺德眼色复杂,面上是犹豫,是痛惜,也是羞愧,支支吾吾许久,终于说出来,“有人报案状告吃猪r_ou_吃死了人,少安他被判了刑!”
轰!
袁家三人全全呼吸一滞,两眼发黑。如此一道惊雷,直直将他们已有裂痕的心劈成粉碎。
“你说……啥?!”
袁父瞬间惨白的一张脸,摇摇欲坠的身子,昭示着他遭受打击之大,承受极限所在之处。袁氏与耿秋月一并扶上来,急得不行,想多多了解袁少安的境况与事情的始末,又得关照这身心破败的当爹人,实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张顺德深知自己带回的是坏到何种程度的坏消息,然他一介平民,扛不住也不敢反抗,此案若有任何回转的余地,皆非凭他一人之力能做到的。
“袁大叔,您别激动,身体要紧!”
“我问你话!到底是咋回事!”
袁父激动不能自持,脸色已难看至极,仍旧撑着意志,欲要通晓此事来龙去脉。他深信,自家的猪没有问题,自己孩儿是被冤枉的。张顺德愁苦无助,垂下头去,哑着嗓子将今日在县城衙门公堂上发生之事细细道来。
今日,原告林生状告张顺德卖病猪r_ou_致家父暴毙而亡,县太爷差了仵作火速前往凤凰镇林生家中验尸,随后与恰巧从凤凰村袁家回程的那位大夫一同回到县衙,初步验证林生的供词,他暴毙身亡的父亲林老爹的的确确死得异常。至于具体死因,尚在进一步查验对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