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面和楼道有些陈旧,墙体微微斑驳,但走进楼道里面就令人焕然一新,同时也倍感肃穆。蓝黑白交接的墙面,正面一个庄严的警徽,很少有隔间的办公室,都以大空间为主。人声嘈杂,总是会听见不少因探讨案情而冒出的争执声。
二队在最里面,两扇玻璃大门开了一半,鹿云安静倚到门边往里看。只有三四个人,疲惫地仰躺在椅子上,但屋子里并不安静,这些人的呼噜声此起彼伏。梅昕坐在靠门口往里数第二个位置,穿了黑色便服和宽松的运动裤,也不知是不是有所感应,忽然睁开了眼睛,神色清明地一笑:“鹿鹿。”
屋子里其他人有些直接挺立起来,有些翻了个转坐起身,其中一个瘦瘦长长的高个问道:“梅队,就刚刚找你的人?大学生?”
鹿云穿了青绿色运动开衫,配上紧身的白色铅笔裤和板鞋,整个人充满了青春活力,再加上这张骗死人不偿命的漂亮萌系脸蛋,误认为是大学生也无可厚非。鹿云听了,微一挑眉不反驳。
“不是……”梅昕不知道鹿云消气了没,但能找到这里总不可能是为了跟他分手,可心里的余悸仍然无法消除,看着鹿云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他没来由地不自信起来,一点没有队长雷厉风行的姿态,而是诺诺地问了句,“能说吗,鹿鹿?”
鹿云勾起嘴角,笑容绚烂妖媚,直起身子向梅昕走过去。梅昕直愣愣地看着,周围的人不明所以地围观,直到鹿云忽然跨坐到梅昕身上捧起脸深吻,才忽然有人“哇哦”叫了一声,顿时办公室如狂欢一般地哗然。
风暴中心的人却是不受影响,鹿云轻易地就撬开了梅昕的唇齿,将他的舌勾住缠绵,细软的带着荷尔蒙气息的唇瓣划过短硬的胡渣,这个吻不带一丝情/欲,干净得犹如夏荷冬雪。
“想我?”鹿云退开一点,看着梅昕憔悴的脸庞心里一阵心疼,不禁连说话都轻柔下来。
可偏偏是这样像春风细雨的声音在鹿云的诠释后,变得蛊惑人心,像一根细长柔软的羽毛钻进梅昕心里,让他欲罢不能,忽然就托着鹿云的臀部抱起来,丝毫不顾及众人的目光龙卷风般冲进旁边的厕所,把鹿云这个妖孽按在隔板上给办了。
余韵过后,鹿云从他怀里瘫软下来笑着靠坐在马桶盖上整理衣物,梅昕硬挤过去把他抱在腿上一边细吻一边帮他穿上裤子。
看到两颗被崩坏的扣子,鹿云甩开他黏人的脸,哭笑不得地指责罪魁祸首:“这怎么办?你是想让我在你们警局上演x_i,ng感肌r_ou_秀?”
“没事,我柜子里有备用衬衫。”
“你说那么轻巧可我待会就这样敞着胸走出去?”看着梅昕还在他身上墨迹,忍不住站起来踹了他一脚,“去把衬衫拿进来。”
几分钟后,鹿云哭丧着脸穿着梅昕的淡蓝色制服衬衫千不愿万不甘地走出去,正准备接受他们办公室所有人暧昧的目光洗礼,结果推开门一看,空无一人。
鹿云无辜地眨巴了下眼睛,问梅昕:“人呢?出警了?”
“不可能,出警会给我电话。”
梅昕疑惑地一转身,看到斜对面的多媒体厅闪着光,反手拉住鹿云的手:“走,去那里。”
推开后门,鹿云第一眼看见的是现在投影前的白夜,少了些在火车上看见的冷傲,多了点专注和严肃的气质,正一板一眼地讲解案件。
梅昕看见的却是坐在最后一排的温良辰。温良辰回了头招呼他们坐过去,正好身边有两个空位。梅昕轻手轻脚地阖上门走过去坐到温良辰右侧,把鹿云跟他隔开。
“你怎么也来了?”梅昕问他左边的人。
温良辰淡淡地看他:“你爸找我过来的,517连环杀人案的第一位受害人我曾经见过几面。”梅昕愣了愣,可眼前人没有一丝情绪的动摇,就像在说隔壁邻居家死了猫猫狗狗一样。
“那你,坐什么位置?犯罪心理顾问?”鹿云和他说过温良辰是犯罪心理学的高材生。
温良辰掀了下眼皮:“专案组组长。”
梅昕又是一愣,觉得不可思议,因为这个位置一直都只有他们刑警大队长才会坐。而温良辰,在黑道沉浮了多年的人,先不说他的心理评估有没有出结果,单单是他的仇家恐怕都能在京州掀起不小的风浪,所以怎么可能回来仅仅一个月就坐了专案组长的位置?
某人像是看出了梅昕的疑惑,勾了嘴角浅笑,不动声色,只是把手掌越过梅昕的肩膀点了点鹿云。鹿云抿嘴拨开额前的碎发:“能让辰哥感到危险的,不是死了就是蹲牢房了,你觉得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倒是觉得……”
鹿云卖了个关子,让温良辰惊奇得挑了下眉才说道:“我倒觉得,白医生才是你的在劫难逃。”
梅昕忽然感到身边的气息低沉如暴风雨前y-in暗的世界,目光紧紧锁住台上口若悬河的男人,不移分寸。
有人轻笑了一下握住梅昕的手腕示意他好好听讲。如果是,目前为止,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温良辰的人,恐怕只有他鹿云一个。至于以后,未尝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