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城对青年勾出一个优雅迷人的笑:“我只研究你。”
顾长安很虚假的哈哈笑了两声:“这么说,那是我的荣幸?”
陆城继续擦手:“你可以这么理解。”
顾长安翻了个白眼。
客厅里静了会儿,陆城的声音响起:“顾长安,你找人给自己算过命吗?”
然后就没有了。
顾长安的眼睑动了动,算过啊,老头算了,姥姥也算了,结果大同小异,他命不好,传说中的一波三折,就算即将到来的大劫能挺过去,后面还有劫难,跟身边的人有关。
不过后面的劫难不会要他的命,因为他会遇到所谓的有缘人,逢凶化吉。
据老头说,顾长安刚出生下来就死了,不知道怎么活的,他问多少次都是一个答案,这是改变命运付出的代价,还是挺划算的,否则他都看不到这个世界。
尽管无趣得很。
晚饭顾长安没烧成,躺下了。
吴大病站在床前,话不说,脸绷着,感觉像是来给他送终的。
顾长安大声咳嗽,咳的嗓子冒烟,满头大汗:“咳……大病……你……”
吴大病赶忙弯下腰背把耳朵凑过去。
顾长安喘口气,吐出的气息滚烫:“我还没死,没有遗言要说,咳咳!”
吴大病:“……”
倚着门的陆城不咸不淡的开口:“我说了他没什么事,这下总该信了吧?”
吴大病尴尬的挠挠脸:“那长安,我晚上跟你……”
话没说完,他的面色就徒然剧变,似是前面有个什么东西,不让他继续往下说。
“长安,我去睡了,你不舒服就喊我,还有陆城,我们都能听见。”
吴大病匆匆说完就出去了。
顾长安的眼底有暗光掠过,吴大病本来是想留下来跟他睡一屋的,为的是夜里方便照顾他,但对方又因为某个不得已的原因转了话锋。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屋里进来了别的东西。
或者说,一直跟着吴大病。
顾长安把准备离开的男人叫住,突兀的问:“你看到了?”
陆城却没任何惊诧:“嗯。”
顾长安抿了下嘴唇,他不再往下问,等着吴大病想清楚了,主动告诉他实情。
陆城知道青年为什么不问,这是他的骄傲。
自家兄弟的事,当事人不说,还要从个外人嘴里听出来,感觉有点好笑,更何况……不能给那个外人嘲笑的理由。
陆城走进房里,脚步停在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被病态笼罩的青年:“你唯一的兄弟有事情隐瞒着你,而且是刻意隐瞒,你什么滋味?”
顾长安轻描淡写:“没什么大不了的,早晚会有这一天,他是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生活。”
陆城轻笑:“你心里想的可不是这么回事,你很失望。”
顾长安蓦地撩起眼皮看去,眼神y-in冷。
陆城弯腰给他拉拉被子,姿态友善的不轻不重拍了两下:“晚安,做个好梦。”
顾长安心底最深处的那块地方被人窥探到了,这让他极度不快之余,还有些惊慌,仿佛一条被人划开肚子的鱼。
正如陆城所说,顾长安其实是失望的,在他多次试探,多次给出机会,吴大病还是没打算跟他分享之后,那种失望的种子就在他的心地砰然发芽,长出一株小苗,再难去忽视。
到底在外面发生了什么,又带回来了什么……
老头在世的时候就跟顾长安说过,吴大病的心x_i,ng太过单纯,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顾长安闭了闭眼,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玩完了,不可能永远保护吴大病的,还是要靠对方自己。
人总是要成长起来。
顾长安躺了两天,雪下了两天,第三天太阳出来,积雪被温暖的阳光一照,五彩缤纷。
院里传来砰砰砰的声音,听得顾长安心跳如雷,他朝窗外喊了两声,没得到回应,索x_i,ng穿上厚衣服,抱着暖手宝出去。
顾长安看到院里的雪东一滩,西一滩,不停有雪从上空落下来。
吴大病正在屋顶铲雪,他负责把上头的积雪全弄到院里,陆城负责清到门外,二人分工合作,看起来还挺和谐。
顾长安看男人拿铁锹那个姿势就知道他是个新手:“没干过重活吧?”
陆城穿着毛衣,袖子卷到腕部,露出j-i,ng实的麦色手臂,他闻言赏了青年一个眼神,铲一锹雪抛出去。
让顾长安说对了,他确实没干过重活,生平第一次。
自从来了这里,就接连出现了不少第一次,譬如第一次跟人睡一张床,坐在一张桌上吃饭,那么差的饭菜都能吞下去。
目前看来,那些破例的第一次并没有让他从中找出相应的价值,希望后面会有。
顾长安就地抓了把雪捏成团丢到老槐树上。
树枝剧烈晃动着,雪花散落了下来,站在树底下的陆城成了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他看过去的眼神比冰雪还冷,面色也极为难看。
“顾、长、安。”
顾长安掏掏耳朵,压根就没将男人眼里的怒火当回事,其实他刚才那一下连自己都觉得欠抽,不知道怎么就生出了那个捉弄的念头。
捉弄,玩闹,是对朋友做的,他们是朋友了吗?顾长安眼里的疑惑一闪而过。
屋顶上的吴大病却被可怕的气场震慑到了,他忙打圆场,可他嘴笨,话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没什么效果。
陆城想把顾长安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