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林思沁是这屋里三个女人中唯一一个真正年少的, 记仇, 报复心亦强,紧接着便追问:“当年杀了姥爷的狗贼到底是谁?”
易娘无奈笑了笑,叹气道:“成日里就知道打打杀杀……”
林思沁急了,道:“阿娘莫非不想我给姥爷报仇?”
易娘道:“不是不让你报仇,是那人早在五年前就被你阿音姐姐抓走了, 听说丢进乾江了,如今骨头都烂了吧?”
林思沁一时间神清气爽:“那我去找华音玩儿——”
“你怎能直呼你阿音姐姐名姓?诶,沁儿,你等等!”易娘拉住了她,“你且先用了这碗莲子粥再去。你本有些水土不服,又连日劳累,喝点莲子粥补补。”
林思沁脸色僵硬。
刚开始的几天,林思沁对于易娘成天围着自己转还很开心,然而渐渐熟悉了之后,便有些受不了易娘的絮絮叨叨。易娘不会武功,谨慎小心,因曾与丈夫儿子走失,又丢了女儿,所以总有些患得患失,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对林思沁衣食住行事事都要关心,j-i毛蒜皮的小事也生怕有一点儿不妥帖,有时候还怕林思沁走丢,非得陪着她出门。
林思沁很聪慧,自幼随华音读书,知情明理,知道这是易娘一片慈母之心。但她和华音生活惯了,习惯了华音那种不动声色的关怀,特别不善于应付来自亲娘密不透风的体贴。
但她只要拒绝了易娘,面临的就是决堤的泪水。
喝粥,还是撒娇,二选一。
林思沁艰难的抉择之后,还是乖乖喝了粥。
易娘道:“知道你嫌阿娘啰嗦,不爱喝粥。但是你年纪小不懂,年纪大了才知脾胃差有多难受,特别是你这样日日饮酒不断更该调养滋补。吃了粥,再吃几块猫果。你爹就爱吃这个……”
林思沁只觉脑袋都要被搅成浆糊了。为了避免下一轮的蹂|躏,吃完赶紧溜去了华音的卧房。
十方跟个万年铁木似的,不知哪里找来一张羊毛毡子垫在地上,正在房门口打坐。掀开眼皮看见是林思沁,便又闭眼装泥塑。
林思沁进房找到华音,好奇问:“十方是你哪儿找来的?这个人怎么如此忠心耿耿?”
“他可不是我找来的。”华音坐在榻上打坐,没有起来,偏头看着她笑,“是他在五年前找到我。”
“他找你做什么?”林思沁很是诧异,“我看他沉默寡言,又一向忠心耿耿,极有眼色,为人可是可靠啊!你对他又这么器重,闭关这等大事都让他守门,比禄伯和华联还受信任,老苗都往后排了……难道他还不算是你心腹?
“我和他其实是歃血为盟的盟友——为了同一个目标。”
林思沁想了想,道:“积雷殿的教主宝库?”继而又道,“他凭什么与你歃血为盟?”华音也算是半个魔教储君了,十方只是一个武艺平平的后天高手而已,看不出什么奇特之处。
华音无声笑了笑,道:“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林思沁噘嘴道:“那你告诉我他是谁?”
华音微笑道:“那可不行。这你得去问十方。”
林思沁脑海里出现十方那个榆木疙瘩,兴趣缺缺。
“算了,我才不去问,他总不能是官家的皇太子吧?”
她贴在华音身上,挽着华音的手臂,凑上去作势要亲。
华音伸出一只手指抵在她唇上。
林思沁无辜看着她,双眼控诉。
华音面无表情,眼眸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眉心微蹙,屏息凝视。
两人对视良久,林思沁忽然倒在床上捧腹大笑,无视一脸青黑的大师姐。
华音扶了扶额,无法再静心打坐的她起身找来一盒新做的菊花酥。
林思沁第一次拒绝了华音的美食投喂,一边笑一般道:“华音,为什么你这么讨厌猫果?”
华音一脸无奈,道:“是不是我待你不好,才会让你如此喜爱看我出丑?”
林思沁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要出来了:“才不呢!我只是想和你分享美食。来嘛,华音,尝一下你就会喜欢了~”
华音不从。
林思沁见她从踏上起来要走,连忙拦住她,抱住她的腰不让她走。
华音只得坐回去。
“咦,华音,你屏住呼吸作甚?来来来,快来尝尝,香得很……”
一来二去,两人又玩到床上去了。
十方坐在外面打坐,一点儿没受影响。
毕竟,这种场面他自幼就经历得很多了,他早就习以为常……才怪!这些没有羞耻心的魔教妖女!
南禺镇港口很宽,每天早上都有不下五条大船在两个码头靠岸,更有数不清的小船出门打鱼。
成群的力夫啃着饼子等在船边,偶尔有穿着普通却有风云教标识的教众,找到力夫的头领收取这月的“行费”。而那些力夫头领,也多是外围的香堂成员。
镇上的各条街道上,也有许多教中弟兄负剑巡视,看见有人欺行霸市、抢东西偷东西,立刻冲上去一顿胖揍,比衙门混吃等死的两个差役还尽职尽责。
镇外的各乡各村,亦是在暗月堂的势力范围,便是有些老农或是货郎,也有可能是堂中的兄弟!
舒家,或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