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没法子留他,只好挣扎着站起来:“我送送你。”
世子按着他的肩膀将他塞回床里面去:“你身上戳个窟窿就不要到处跑了,若是你因为送我流血过多而死,这个罪责我可担不起!”
没法子,太子只好叫小侍卫一路照看世子出宫去,嘱咐他务必要看到中山王府的马车离开他的视线再回来。
小侍卫心里泛着嘀咕:不过一个世子,从东宫到宫门这一段路守卫又森严,不会出什么事儿,太子还真拿世子当瓷瓶了?他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宝物会有人来抢!
“你早些回去,”世子上马车之后还要挑起帘子来嘱咐小侍卫,“他伤势不轻,你要好生照料,不可出分毫的差错。”
说完,世子一个眼色,赶车的捧出一钱袋金条塞到小侍卫手里:“就有劳这位大人了。”
小侍卫把手缩回去,不肯收。
世子劝道:“我的一片心意,你就拿着。”
“不,不能,”小侍卫说,“照料太子殿下,不能收东西!”
“为何?”世子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绽放了一丝玩味的笑容,让他面容看起来异常的慈悲。
小侍卫便觉得心内有个声音指引,便大胆地说:“因为,太子殿下是哥哥!”
第18章 一室
“是吗?”世子咳嗽几声,脸上浮现了病态的红晕,而后笑了两声。
放下的车帘阻断了小侍卫的视线。
马车疾驰而去,可小侍卫还是听得到世子的咳嗽声,几乎要把心肝脾肺都给咳出来。
小侍卫“啧啧”两声,等马车驶离自己的视线,摇着脑袋走开了,世子这样娇贵的身体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小侍卫暗想若是把世子丢到乡下去叫他每日挑水蹲马步,那保证是天下第一健壮之人,可惜,不会有人敢这么做的,也不会有人舍得这么做,一想到世子那张浮现了病态红晕的面庞,就连小侍卫自己也要心生一番怜惜。
“他走了?”太子合了眼皮问。
“走了,”小侍卫答,“卑职按照太子您的吩咐看马车走远了才回来的。”
“他有没有说什么?”
小侍卫答:“他说太子您身体虚弱当好好调理,叫我快些回来。”
太子苦笑一声:“他呀,自己都是个病秧子,还要来c,ao心别人!”
说着说着,太子的嘴角忽然上扬了起来:“他要因为我疑心他而生气了,要怎么哄回来还真是令人头疼!”
“那殿下,这一刀岂不是白挨了?”小侍卫小心翼翼地试探,殿下您别光顾着宠弟放着肚子上的血窟窿不去理睬啊!
太子抬眼转了转眼珠:“这事儿只能先这么算了,刺客投奔我的前提在于我把那件事闹大,可昨晚我没有惊动任何人,现在再去找太医来,恐怕是惹火烧我身。”
“哦。”小侍卫心里很为太子感到委屈,可太子发话了,他也不能怎么办。
虽然那天他叫太子“哥哥”的时候太子没有说什么,可是从太子和世子的相处来看,那才是真正的哥哥和弟弟,他好像始终都在他们的世界外面徘徊不曾真正走进过,小侍卫内心生出一些妒忌,自己又把那妒忌之火浇熄了。
“你这是做什么?”太子已经要睡着了,却听得门一声响,吓得他急忙睁眼却发现是抱着被子的小侍卫走了进来。
小侍卫自顾自把床铺在地上:“太子殿下,卑职想过了,为了您的安危,卑职以后晚上都睡在这里了。”
太子点点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是他看看那床被子,又皱起眉头。
小侍卫以为太子是嫌弃这被子以前给老鼠遮过风挡过雨,便搓手垂首站在原地闷闷地说:“太子殿下放心,我屋子里没有老鼠了,被子也被我洗了好几次的,已经没有老鼠的味道了。”
太子殿下“噗嗤”一声笑了:“你不怕下地狱了?”
小侍卫闷闷地说:“不怕,跟着太子是不会下地狱的!”
太子听完这话,忽然不笑了,靠在床上,似乎很严肃地对他说:“我下地狱你就不必跟着了。”
小侍卫看他不像在开玩笑,登时也生了气:“太子您在胡说些什么!您是好人!不下地狱!”
“好人?”太子轻笑一声,但并没有打算跟这个小侍卫多说什么,只挪了挪身子,拍拍自己的床侧,“来这里睡罢,地上又冷又硬。”
“卑职不冷,”小侍卫说着就躺在地上背对着太子盖上被子,“卑职就在这里睡!”
“你这家伙!”太子无奈摇摇头。
过一会儿,小侍卫听到身后轻微的呼吸声传来,偷偷回头看,太子已经倚在枕头上呼吸平稳地睡着了。
“就睡在这里就好。”小侍卫告诉自己,不该有非分的想法,不该把那样的玩笑话当真,要时刻摆正自己只是一个侍卫的身份,不许多想……越是这样想,脑海里越止不住浮现太子面对世子的种种,眼圈嗖地红了。
原来这就是妒忌的滋味。
一个人人称道的武状元,一个单刀挑百十来个土匪的武者,一个御前一品带刀侍卫,竟然也要落下泪来,落泪的原因不是风吹也不是雨打,不是伤痛也不是死亡,原是来自年少求而不得的温暖。
第19章 大礼
一转眼太子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