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一起降落的药剂师们赤手空拳,只有一把手术刀和身上那些瓶瓶罐罐,库克多不过一声:“找!”
所有人便涌入那堆了无生息的尸体。
世界是寂静的,因为它经年旋转向前,星空是寂静的,因为它永恒璀璨,死亡也是寂静的,因为无论最后一秒你经历什么绝望都将归于故土最终冰冷。
那一刻,哑巴似乎听不见了,他只看到那些白衣的勇士满目焦急却偏偏藏着希望,他看到库克多如一头雄狮在这片寂静的大地上称王。
哑巴轻轻抬起自己手中的手术刀,这把刀,陪了他十年,却是为了杀生。他能用这把刀剖开一个人全身筋脉,能用这把刀剔骨削r_ou_,能用这把刀打开阎罗门,却没办法救一个人。
库克多不然,他才配得上药剂师之名。
哑巴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找到一个奄奄一息的幸存者,被虫子吸干了的骨架凹陷惊心,库克多面不改色,抬刀划开自己的手臂沾染上对方血r_ou_模糊的伤口,一条百足之虫蜿蜒着破开窟窿向生r_ou_钻去,接着被库克多拦腰斩断,一把药粉燃烧殆尽。
哑巴想,他今生是无法像库克多一般做一个真正的药剂师了。
于是,他悄然退场,就像他从未参与。
之后哑巴还待在雷肃身边做事,只是每天会情不自禁的瞥向楼下那个看台,雷德会在那里锻炼,库克多必然会跟在一旁。
哑巴会站在窗边发很长的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曾想,不过是看一眼罢了。
这段时光对于哑巴而言,已经算得上岁月静好,因为有的时候他能听见库克多心情大好吹起一首不知名的曲子,那个调子不算惊艳,却像是夏日傍晚的微风拂面,抬眼就能看到落霞满天。听的久了,哑巴也能哼上两句,他的嗓子很坏,声音很难听,可是他喜欢,好像这样就能再近一些,离那个闪着光的男人近一些,离那个药剂师的光环近一些。他那时不知道,将来某段暗无天日的日子,他将靠着这段无头无尾的调子度日。
又过了段时间,雷肃接到命令支援前线,哑巴也收到了最后通牒——杀掉雷肃。
他那天带好了所有装备,甚至偷了一把微缩□□藏在了身上,可是计划还是赶不上变化,等他们到达战场,哑巴只看见雷德正焦急的集合部下扩大范围搜查库克多的下落。
哑巴完全忘记了初衷,反而一起跟随着搜查队开始进行搜寻。
路上他了解到,联邦设下陷阱,库克多带领众人进行救助时被人体□□波及,同时联邦那边还投放了信息刺激素,高刺激度现在还没消散,雷德只好先封锁了那片区域,但是库克多却下落不明。
哑巴在听到信息刺激素的时候已经浑身s-hi透,他恨不得杀了自己,不为别的,只为那远超出适用范围的高刺激度就出自他手,竟是被用在了这种地方,像是讽刺。
哑巴避开了众人独自搜寻,找准机会溜进了那片区域,刚一靠近他便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味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库克多就在里面,那个人不会带着这样强度的味道靠近他的队友的,他不会连累别人。
所以,哑巴真的找到了他,蜷缩在一个被炸开的坑槽中,一只腿鲜血淋漓,看起来即将失去意识,或是生命。
哑巴迟迟未动,他就那样站在高处看着坑槽中那个抱紧自己发抖颤栗的男人。
原来,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在信息素支配下能丧失自我的普通人。
哑巴想笑,却是没有,他走下坑槽端详着库克多,尽管他脸色非常难看,哑巴仍旧看了很久。
他抬手打开自己携带的药箱,调配出药剂给库克多喂了下去,又给他把腿包扎好,但是很可惜,脚踝粉碎,而这里没有仪器,怕是要废了。
“好热,好热。。。”库克多呢喃不清。
哑巴啧了声,笑着嘲讽道:“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原来不过如此,你知道吗?你中了我配置的刺激素,所以,你输了,我赢了你。”他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衣服,慢慢覆盖在库克多身上:“记住,你输了,以后这第一药剂师的名号可就是我的了。哦,你好像也记不住了,真是没办法啊。。。”
哑巴感受着对方靠近热源后本能的摸索,还在自言自语。
他看着头顶灰蒙蒙的天空,周边的刺激素气味好像越来越浓了,身下的石块咯得他想喊疼,但是他终究没喊出来,因为他的身体已经不由他掌控了。
“嘿,先说好,不许咬我。。。好吧,咬就咬了,不过咬了也没用。。。还有,你能不能慢点,你要杀了我吗。。。”
这世上所有的事再回忆起来时似乎都能说上一句,后来啊。。。
可是哑巴不想再提,他是个没有后来的人。
而库克多不一样,哑巴认为他的后来必然更辉煌。
两个人无声静默,直到哑巴的泪在库克多手里干涸。
“你就不能假装忘记吗?”哑巴嘶哑着快要无法说话的嗓音。
“不可能。”库克多说:“我一辈子都会记得那个影子。”
包括雷德都告诉他,不可能的,你怕只是做了一场梦,没有人会特地进到那片区域,没人忍受得了高强度的信息刺激。
库克多是个执着的人,他知道那是个oa,他清楚的记得一个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