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吃饭那天,谢润琢说了短时间内不会回苦柠的安排,在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做,让他有空可以找他一块儿玩。
谢润钰应了下来,这几天却一直没有付诸于行动,倒是跟着陈子喆把学校周边的小吃街商业街走了个遍,已经熟悉了大半路线,至少以后出了校门不会迷路。
眼看天黑了下来,陈子喆不想再回学校吃残羹冷饭,便带着谢润钰找了家烧烤店坐着。他们选的位置正对着烧烤店门,隔着一条手臂的距离就是街道,因而空气也比里面要好很多,没那么闷热。
彼时正是九月份,一个夏天刚刚过去不久,秋天来临无多时的月份。谢润钰觉得有些热,把袖子挽到了胳膊肘的位置,一手从店员那里接过啤酒放到桌上。
他跟陈子喆都不是很会喝酒的,不过他还算好一点,能保持神智上的清醒,等会儿醉了两个人还不至于横尸街头。
没多久烧烤慢慢摆了上来,谢润钰胃口不大,只解决掉了大概一盘半的烧烤,反观陈子喆那边,签子都快堆成山了。
他怕这家伙把胃给吃坏了,连忙扯了两个盘子到自己这里来。
谢润琢给了他自己暂时落脚的酒店地址,也给了他能打通的新电话,但谢润钰却没有勇气去拨,没有胆量去找。
虽说他们只分开了短短几个月,但几个月前发生的事情却还宛如昨天。谢润钰仗着年轻胆大妄为吻了谢润琢,又从他那里讨了一个沉重的承诺,最后的最后,是一切都无疾而终,包括那个莽撞的吻,那个令人为难的诺言。
谢润钰拎着酒瓶,轻轻叹了口气。他失去了胃口,索x_i,ng把烧烤跟酒都推到一边,大脑里留存着四分清醒,三分糊涂,剩下三分揉碎了扔进街上光怪陆离的灯火里。
他出了神,也就没注意到陈子喆是什么时候醉透了趴桌上的,等他回过神来,这家伙已经打起了呼噜,睡得不可谓不死。他没办法,只好先去结了帐,伸出一只手去捞这家伙,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打车。
等在茫茫车海里找到他叫来的那辆时,天已经黑透了,不知怎么的,谢润钰不太想回学校。
那里对他而言是陌生的,回去了也只是一个人闷闷的,倒不如在外面待在别人的热闹里要痛快。
他跟司机商量了一下,司机也算是好心,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谢润钰把陈子喆在后座上安置好,看着车驶远,转身又回到了街上。
小吃街比刚刚还要热闹,人声鼎沸,谢润钰买了瓶冰水刺激神经,慢吞吞地沿着街道边走。因为人多,他好几次都被挤到了角落里,费劲了好几次后他也懒得再挤回路边,干脆就贴着墙走了。
隔着七多米的距离,他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见了谢润琢。
谢润琢靠墙蹲着,一手撑在墙面上,一手摁着眉心。有好心的路人停下来问他有没有事,谢润琢反s,he弧极慢地摇头,像是台生锈了的机器。
谢润钰连忙加快脚步往那边挤,奈何人太多,他急得出了一头汗,等好不容易挤到谢润琢身边时,那几个路人刚刚离开。应该是谢润琢说了没事,让他们先走了。
谢润钰在谢润琢身边蹲下来,看见他汗s-hi了黏在额角的头发,还有用力过猛而发白的手指关节。
他克制住心里的情绪,说道:“哥,你怎么了?”
谢润琢足足反应了半分钟,在谢润钰第三次重复同样的问题时,他才堪堪听清。他眯着眼,眼镜上糊了一层水汽,迷蒙了视野。
但有没有那层水汽都是一样的,他现在处于短暂x_i,ng的失明中,哪怕戴着眼镜,能看清的也只有自己的手指。
“润钰?”谢润琢清咳了一声,让声音显得没那么沙哑,“我没事,你不用管我,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快点回学校吧。”
“我是大学生了,哥,你不需要像以前那样催我回学校。”谢润钰的声音里压抑着怒火,他伸出手,抬了抬谢润琢的下巴。谢润琢松开了一直摁着眉心的手,露出了已经被他揉红了的皮肤。
“你怎么回事?”他既心疼的无以复加,又觉得自己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语气也重了些。
谢润琢干脆阖上眼:“没什么,就是吃错东西,有点胃痛,一下就好了。”
“你一个人出来吃东西吗?”
“……我一个人。”
“我不信,哥。”谢润钰收回手,眼里倒映着灯火,“你如果胃痛的话,为什么掐的是眉心?”
谢润琢听着他说话,没有作声,慢慢地将眼睛睁开了条缝,等视觉恢复正常了才站起来,手揣在兜里笑:“没骗你。现在好了,胃疼就是一阵一阵的嘛。”
谢润钰也跟着他站起来,视线上下扫了谢润琢一圈,实在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只好放弃。
他将手心贴紧冰凉的水瓶,“那一起走吧,散散步助于消化。”
谢润钰有些懊恼刚刚和陈子喆喝了太多酒,这会儿劲慢慢上来,即使大口喝了半瓶子冰饮也没用,他只觉得头疼,疼得他想立刻找张床睡觉。
谢润琢和他并肩走着,余光瞟到他都快把那瓶可怜兮兮的水给捏瘪了,连忙拍了两下谢润钰的肩膀,好歹是把他的魂给叫了回来。
“怎么?”谢润钰的表情有些茫然。
“再捏瓶子就要爆了。”
谢润钰下意识地低头,等他意识到谢润琢只是开了个玩笑后,谢润琢已经笑开了,一手撑在他的肩膀上,脊背半弯着,笑声就那样钻进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