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酒店的路上,赵成舟果然没按捺住好奇心,问凌粒刚才那个男人是什麼人。
凌粒看他一脸认真,不由起了恶作剧的心思,撑著下巴笑了笑:“曾经因為他想过‘他要结婚了,新娘不是我’的人。”
赵成舟果然瞪大眼睛,口张得能塞下一个j-i蛋。
留著赵成舟兀自消化话里的信息量,凌粒不再解释,闭上眼睛养神去了。
12.
下车的时候凌粒脸色仍然很不好,他全身虚软,撑著车门喘了两口气才往前走。赵成舟在他耳边不停念叨:“都怪我,本来应该是我替你挡酒的……你用不用吃点药?你什麼都没吃,等下我给你订酒店餐吧,你想吃什麼?我……”
凌粒被他念得头更加晕了,转身看过去,青年却是一脸诚恳的懊恼与自责,心内有些欣慰,不由抬手顺著他唇线,指尖上滑,挑出一个弧度:“我没事,来,阿舟,笑一个。”
赵成舟看著他,訥訥叫了一声:“小叔叔……”
“嗯。”凌粒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既然叫我一声小叔叔,我照顾你不是应该的麼。阿姨都把你託付给我了,我不看好妳怎麼对得起她。好了,不要多想,我没胃口,回去睡觉吧。”
虽说是回去睡觉,凌粒躺下之后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脑海中不由自主反復回忆起,碰到谢嘉慈时,彼此交谈的每一句话,男人的气息洒在他耳后的热度,临转身前他的目光。
这样到了后半夜才睡著,凌粒被烟味呛醒时,大脑还处於昏沉状态,被迫支起一点j-i,ng神查看情况,意识到“好像著火了”之后就像完成任务般,又差点睡过去。
还好凌粒还是意识到了,立刻悚然翻身坐起来,手软脚软地跑到窗边。看下面站了不少人,还有人在往外跑,似乎消防通道还能走。他尽快跑到卫生间打s-hi毛巾,捂住口鼻,俯下`身快步贴著墻壁走出房间。
走廊里一片混乱,凌粒跑了几步,忽然想到不知赵成舟有没有醒,连忙凭著记忆跑到他的房间门口,用力拍门,叫道:“阿舟!著火了!阿舟,你在不在!”
敲了几下没有回应,凌粒自我安慰,他不像自己身体状态这麼差,应该是先出去了。而这时走廊内的烟已经相当浓了,凌粒被呛得又是一阵恶心,弯下腰的时候眼前一片金星乱闪。
凌粒沿著安全通道下了不知几层楼,周围几乎已经没有人声了,仿佛世界只剩他一个人,在滋啦嘈杂的楼梯上无止境地向下跑。
他头昏脑涨,双腿机械地重复著跑动的动作,驀然间却不知被什麼绊倒了,重重磕在水泥台阶上。他想站起来,一时间却抽不出力气。
忽然间被人抱住了。
对方从身后过来,一手穿过他的膝弯,一手揽住他的腰,将人整个打横稳稳抱起来,迅速向下跑。
浓烟里看不清楚对方遮了简单防护罩的面容轮廓,但那力量已经足够强大稳健,令人安心。凌粒把头埋进男人的胸口,闭上了眼睛。
对方一路抱著凌粒跑出酒店之后依然脚步不停,直接把人抱到了自己车上。
凌粒倒在车后座上微微喘著气,望向车窗外,火势看来不小,来来回回的人焦急奔走,往返呼告,火光耀得他们脸上都是一片灿烂的金橙色,但那似乎已经是和他两个世界的事了。
男人探身去前座抽了几张纸给凌粒:“你还好吗?擦一下。”
凌粒这才直视谢嘉慈的眼睛,问了一句:“您怎麼会在这裡?”
他来不及看清谢嘉慈的表情,就被他重新按在怀裡:“我车子今晚一直停在这裡。”
凌粒讶异不已,他的意思是,他得知了自己的住处后就一直停车在这裡呆著?可是他為什麼要那样做呢?难不成他提前知道酒店裡会著火?
凌粒的猜想简直天马行空到荒谬边缘了,这时幸好谢嘉慈及时打断了他的臆想,他说道:“还好,我差一点就来不及了。还好。”
他说了两遍还好,到后面声音里已经带了微微的颤抖。凌粒怔怔地听著,连被他按在怀裡要挣扎一下都忘记了。
谢嘉慈尽情抱了凌粒半晌,情绪平復下来,笑著说了一声:“你胖了。”
做艺人平生最恨也不过此句,凌粒也不能倖免,抬头愤愤地瞪了男人一眼。
然而男人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微笑著,又是欣慰又是叹息地加了一句:“胖了好。”
凌粒觉得这人真是白写了那麼多缠绵悱惻的歌词,都这时候了,也不知道说点好听的来骗骗他。胖了瘦了的算哪门子情话,路人甲都比他会唸台词。
但是莫名的,他觉得鼻子酸酸地,眼睛也有一点点烫。
“手再往腰下一点……下巴抬高,眼神不要散,再犀利一点……好,好,就这样别动!……眼神又飘了!你在想什麼!!”
摄影师终於崩溃地发飆:“凌粒,拿出你的职业j-i,ng神!专心一点有那麼难吗!”
凌粒已经在摄影棚里呆了一上午,却因為状态不佳一直无法拍出让人满意的效果。这位摄影师程书予是圈内的顶尖王牌,已经合作过很多次,这次凌粒演唱会宣传,程书予专程带领团队来替他拍照,是给足了面子的。
凌粒对於耽误整个团队的行程也很过意不去,一脸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可以让我调整一下状态吗?”
程书予没说什麼,挥了挥手低头查看设备去了。
摄影棚裡的人都是凌粒的熟人,看他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