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生,这轻飘飘的三个字能让一个大好男儿一生颜面无光,多少家庭分崩离析,就说那些日日把丁克挂在嘴边上的人,其中有多少是因为自己不能生育而不得不披上的一层谎话,孩子不只是一个简单的名词,他们是一个家庭的强力胶,能把每个人都牢牢地拴在一起。逢年过节,第一遭是催婚,第二遭就必然是催生,这是中华民族传承千年始终坚持如一的节日项目。现在,就算赵怀珏他能够位极人臣,名垂青史又怎样,他无后,生前那怕是翻云覆雨呢,死后也享不了宗族香火,过不了两代,就会成为家谱上无人问津的一个单薄的名字罢了,所以,他及其渴望能有一个孩子,这种渴望比在知道他不能生之前更强烈了百倍。赵怀珺此时是真的愣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阻止这个近乎自残的弟弟,自打他懂事以来,他一直是那么优秀,优秀的他都妒忌,现在,他一声一声的磕着自己,哭求着自己的儿子,自己真的能看着自己的弟弟磕死在面前吗,赵怀珺恨极了这种威胁,可他没有办法,他说不出口把儿子抱走,更说不出口把儿子留下,他无计可施,就这样茫然的站在堂上。
玉函院中,蒋氏已经等得很焦急了,自从婆婆把长子从自己身边夺走,她就无一日不在恨着,看着长子日渐疏远自己,那时不时流露出的不耐烦的眼神,她都心如刀绞,她知道自己脾气不好,家世也不算上等,可终归是你们永安侯府八抬大轿娶回来的,自己当时不过是料理了两个妾侍,就被关进佛堂,要不是有身孕还不知道会怎么样,难道老夫人还要让那两个贱人生下长子吗,那自己的宰哥儿又处于何地,后来自己疼了整整一天一夜生下了宰哥儿,可还没等自己看上几眼,就被抱进了宁寿堂,说是同宣哥儿同等教养,啊呸,还不如直说是给宣哥儿培养个长随,自己一心为宰哥儿打算,可那孩子满心眼里就只有他祖母和大哥,反过来还责怪自己这个做娘的,好不容易自己盼来了安哥儿,那个老巫婆要是再敢动自己的儿子,她就和她拼命。突然,外面响起了一阵杂音,哜哜嘈嘈不知在说什么,马上丫鬟采月冲了进来,顾不得扶去身上的寒露,一嗓子喊了出来“老太太要把安哥儿过继五房!”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