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梁延……怎么竟会恐怖如斯?
之前飞鱼津一战仍然勉强可用王祺不堪大任、新安军又没有想到朝廷军队竟会如此快速赶到战场来解释。然而在这之后, 他们已然将战报火速送往了处在自己控制之下的宛州各地,各个城池的戒备防卫皆是大大加强。可是梁延居然在这种情况之下, 依然能用这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连下两城?
“他、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西南王脸色有些青白,纵然是他年轻征战西南的时候,也没有在这短短几日内就控制了如此多的要津。再这样下去, 只怕不仅是北部的那几座城池, 便是他们新安军再往中部驻守的大片土地都要陷入危机之中了。
“不能再耽误下去了。”邓磊当机立断, 披上战袍就往外走,“王爷, 不管你这次怎样阻拦,我都必须重新回去领兵。再这样下去,事情真的怕是要陷入不可挽回的余地了!”
西南王神情复杂地目送他踏出房门, 只能长叹了一口气, 深深闭眼跌坐于房内木椅上, 心中莫名有股惴惴不安的忐忑情绪在蔓延。
他总隐隐有些预感,这次的局势,恐怕当真有些不妙了。
……
西南王虽然已远离战场多年, 然而他早年征战留下来的对于战局的敏感程度,仍是在那一刹尽数迸发而出。
果然如他所想, 即使邓磊亲自披挂上阵, 然而赶路时耽搁的那几日里, 又被梁延率领着燕云骑一鼓作气连下几城,一时之间竟也隐约逼近了宛州的中部。
当邓磊终于赶到时,他凭借着多年带兵的经验还有对于西南地形地势的熟悉程度,倒是终于让溃不成军的败局稍稍挽回了些许,勉强打成一个僵持的局面。双方对垒环峙于一座高大山岭的两侧,彼此多有往来试探,然而燕云骑无法轻易绕过山险,邓磊想要再往前去、收复更多的土地却也是有心无力。
双方就这样又僵持不下了一周,直到西南王终于觉得可以依靠拖字诀,将后继军备供给所需时间更长的燕云骑拖垮之时,梁延却又骤出奇兵,以火烧山逼得邓磊转移阵地,又领着一队轻骑从右包抄,将新安军打了个灰头土脸,狼狈至极。
烽烟遍地,血r_ou_横飞,喊打喊杀声不绝于耳。明明在物资如此短缺的情况下与他们生生耗了那么多日,战场上的燕云骑却仿佛仍有使不完的力气似的,一个个都杀红了眼不要命地向前冲。挟着寒意的刀光剑影就在眼角鼻尖闪过,身侧便高高喷ji-an起一蓬蓬血花。
有利的地势尽失,身边的大批军队又被山火和奇兵冲散,原本还气势汹汹的新安军此刻却被化整为零,散乱的小股队伍左支右绌,碰上令行禁止指挥统一的燕云骑简直是毫无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