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凤珩似是也早有所料那样,并不去强要他说些什么,只在在唇边噙起了一抹笑意,凉薄的浓黑瞳仁显出从容神色。
“师母您在担心什么?”他一边慢条斯理地说着,一边轻轻地挑起唇角,声线悠长地反问:“徒儿不过是想要让您陪伴而已,为什么您……会想到那些令人羞耻的事?”
他的声音与往常无异,语调却平白多了几分特别的意味。
随着他目光轻扫而过,少年丰柔的红唇抿得愈紧了些许,软红唇瓣原本便姣好动人,此刻微微抿起,昳丽唇线在月色下更显得暗红妖冶。
银霜似的月光轻洒进殿内,落在雪白肌肤与乌黑长发,愈发衬托出形状姣好的唇瓣,红润剔透如玛瑙珠,却又更多三分温软香暖。
如果不仔细看,只会觉得润泽水光下,是一朵丰软饱满、娇艳欲滴的玫瑰,在月光下无声地轻敛着花瓣,红腻的花瓣轻绽出点点芬芳,透出几分花开荼蘼般的惑人意味。
少年微微垂着眼眸,那柔靡的白腻颈项在微微抗拒般的姿态下,愈发显得脆弱修长,像是琉璃制成的天鹅脖颈,令人想要伸手握拢,深深地揉碎进掌心。
“你这根本是……明知故问……”
过了片刻少年方才呼吸微乱开口,他的脸颊绯红,胸脯起伏不定,长长的墨色眼睫低垂下来,敛住了眼底潋滟动人的水光,能自睫羽刹动间瞥见一点水色,仿佛是在琉璃般澄澈空净的眼眸里,蕴满了江南三月的烟雨朦胧。
凤珩墨玉般的瞳仁愈发幽邃了几分,他缓缓用手指拂过少年逶迤到肩下的漆黑长发,以指尖慢条斯理的将它们挑起,似笑非笑地勾起唇:“师母可高估我了,究竟做出什么事情会让师母觉得羞耻,徒儿可……当真不知道呢。”
他说着,声线似真似假地微微拖长了几分,指尖却并不停下,反而挑着那几缕黑发,慢悠悠停在了少年软红的唇边。
那如玉的指尖稍稍一动,便将微凉的墨色发丝贴在了少年丰软的唇瓣上,少年的眼眸里闪过羞怒的光,唇瓣上润着的水意却已然濡s-hi了黑发,随着凤珩轻轻放开手,几根长长的墨发,便靡艳地黏在了润泽的红唇上,这幅景象看上去又漂亮又妖冶,实在是令人心动。
“你……!”姜折微半带着羞怒开口,却只刚吐出一个字,被黏在唇畔的长发便滑落在了艳色的唇尖,他下意识地停住了话音,那缕黑发便自自然然地被衔在了唇瓣间,长长的发梢还染着些水色,看上去格外日爱日末缱倦。
而凤珩将指尖捺在少年柔软的唇瓣上,轻轻地对他“嘘”了一声,黑色的眸子里流转着隐约笑意:“——天色已经很晚了呢,师母。”
一边说,他一边自然无比地伸出手,拨开了被染得s-hi漉漉的那几缕墨黑发丝。
染着水意的黑发在凤珩修长的指腹上划过,留下一痕浅浅的透明水渍,少年的眼眸不自然地微微偏了偏,红唇轻咬,颊边泛起了羞赧的淡淡绯红。
明知道凤珩是什么意思,姜折微却仍是半晌才吐出话来,睫羽依旧低低地垂敛着,音色似是羞怯似是赧然,带着隐隐约约的颤抖:
“……天色晚了……那我们就……睡吗?”
凤珩十分平静的“嗯”了一声,这淡然的态度倒是令原本紧张的少年微微放松了几分,原本有些酸车欠的腰肢,也因为时间的流逝而略略恢复了一些。少年便要撑着手臂自凤珩的怀中坐起来,期望能找到一个不那么日爱日末的睡觉姿势。只是他紧接着便感到腰间一暖,凤珩环在他腰肢的手臂再次收紧了。
“师母,徒儿愚钝。今日来时太过匆忙,竟还穿着日间时的衣衫。”
说着,凤珩略略蹙起眉,像是十分认真地规劝:“这衣服实是粗糙冷硬,若是我穿着这套衣服同您入睡,实在是对您的不敬与亵渎。”
这话实在是让人听了迷惑,少年忍不住微微抬起眼眸,透亮的眸子略带迷茫地望向眼前的青年,而凤珩依旧是一本正经的,语气堂堂正正地对怀中的少年道:“……所以徒儿认为,入睡前在下须得换一身衣衫,师母认为徒儿说得可对?”
他的声音清冷,如同亮银色月光里流动的风,那样轻和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