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要我看着你活生生被他们折磨得魂飞魄散么。”魏二小姐走上前去,事到如今还在攥着自己的小话本,稳打稳扎地跟着话本走。她伸手想搀起薛逢衣,却被挥开了手。
“不必。”薛逢衣蹙起眉,似觉得魏二小姐这话说得有点奇怪,却还是一副不愿示弱的模样。
洛衾站在一旁听着,一边揣摩着二人的关系,却揣摩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她倒是明白了,这不知到底是魏媗还是魏星阑的魏二小姐,还要拉着薛城主和她一块演话本。
这倒霉玩意儿竟连一个瞎子也不放过,洛衾有点难为情,并不想承认她和魏二是同路人。然而眼下最重要的是先离开这洗心塔,其余的事暂且放一放。
她朝墙上的小洞靠近,透过那指头大的洞口,看见了外边一群紫衣人正朝洗心塔靠近,蹙眉说道:“有人来了,我们得走了。”
薛逢衣紧抿着唇,虽然双眼已瞎,可却准确地抓住了站在一旁的魏二小姐,他紧紧抓着魏二小姐的手臂,像是要把那一截细瘦的臂膀折断一般。
魏二小姐也不挣扎,就这么任他抓着,好像感受不到痛觉,甚至还静静说道:“我带你离开。”
“不,你们走!”薛逢衣的话音刚落,他的脸色忽然涨红,面容登时狰狞起来。他把所剩无几的真气运转而起,全汇聚在两掌之中,随着双掌抬起,一侧的塔壁轰然粉碎。
在碎石轰隆落下的时候,薛逢衣哑声道:“我这老头子时日不多,带上我便是多个累赘,你能来看我一眼我已经知足了,带上你的小友赶紧离开,莫再磨磨蹭蹭!”说完他便将魏二小姐推了出去。
然而魏二小姐却站得稳如泰山,像是早料到薛逢衣会这么做,所以将内力施于双足,她仍是伸手扶了过去,一边说道:“我也时日无多了。”
她下颌一抬,双眼瞥向一边,一副在给自己算日子的模样,然后故作高深地说:“索命的黑白无常就要来了。”
薛逢衣没听明白,气急败坏道:“你这傻丫头,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在这关头上,魏二小姐仍一本正经地按着话本走,还屡次要把薛逢衣给带到沟里去。洛衾心道,这魏二小姐要是能听薛逢衣的话那才怪了,话说回来,她还从未觉得走火入魔的人竟这么有意思。
被浸毒长针扎过的薛城主双腿颤抖着,每走一步都如同被成千上万只蚂蚁啃咬一般,又疼又痒。他长叹了一声,说道:“我走不了,若是带上我,你们也会走不远的。”
洛衾依然在朝塔外看着,只见一群紫衣人缓缓走近,尔后解开了塔下那群夙日教弟子的x,ue道。她细眉一蹙,连忙说道:“来不及了,赶紧走。”
薛逢衣还想拒绝,却被魏二小姐一掌拍晕了过去。
洛衾慌了一瞬,这薛城主是万万不能死了,若是被一掌拍死了,她们还真的脱不了关系了。她定睛一看,只见薛逢衣的胸膛仍在平稳的起伏着,这才松了一口气。
偏偏那魏二小姐还一副无辜的样子,抬头便朝她看了过来,那昳丽的脸上多了一丝无奈的神情,说道:“哎,你说这薛城主怎这般怯弱,一看到厉鬼就走不动路了,还晕了过去。”
洛衾:……
也不知道罪魁祸首究竟是谁。
高塔的一侧被薛逢衣震出了一个大窟窿,视线穿过那窟窿,能清晰看见远处一片荒山,真是逃亡的好去处。
塔下赶来的那群伪装成逍遥城弟子的紫衣人匆匆解开了一众守塔人的x,ue道,还将他们遮掩额头印记的抹额给戴了回去。
紧随其后的,是身着各色弟子服的侠士。
为首的紫衣人说道:“有贼人欲盗窃塔内重宝,下毒是他们调虎离山的障眼法,待我们擒到贼人,再给诸位一个交代!”
极恶坊三霸之一的屠四野却站了出来,一怒之下甩起了长刀,那刀铿一声落在了地上,就连地面也随之一震,“我的兄弟如今还在昏迷不醒,你却让我等着听你解释?”
一位青衣女子则拎着一人的衣领从后边走来,那被拎着的人,显然就是不久前在高台上招呼各方侠客的“薛逢衣”。
青衣女子冷哼了一声,说道:“莫非这假的薛城主也是障眼法?”说完她一把撕下了那人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张与薛逢衣截然不同的脸。
面具之下的那张脸上,显然有一个拇指大小的金乌烙印,那烙印就在眉尾处。
众人愕然,纷纷说道:“夙日教!”
“这人竟假扮成薛逢衣!”
“你们逍遥城连城主被人掉包了都不知道?”
“这些人也不是逍遥城弟子。”青衣女子冷哼了一声,“我看你们就是想借城主之名邀来各派高手,再将大伙一网打尽吧,竟还想嫁祸给什么盗宝的贼人,夙日教的手段可真厉害。”
众人如醍醐灌顶一般,登时了然。
那扛着大刀的屠四野怒火中烧,一刀斩下了其中一名紫衣人的头颅,鲜血四ji-an,染红了银白的刀刃。他弯下了腰,扯下了那头颅上的抹额,怒道:“果真是夙日教的人!”
在众人揭穿了夙日教的诡计之后,那青衣女子暗暗退回了人群之中,找到了一群正在湖边坐着的彪汉,有些惆怅担忧地说:“不知楼主能否安然离开。”
没人回答,一个个神情肃冷,和假扮山贼的时候判若两人。
过了许久,一人问道:“青芝,马车备好了吗。”
青芝颔首:“就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