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对易迟晰又羞又愧,好像是我强迫易迟晰和我上床似的。但我也没这厚脸皮开口,向他澄清床底之间他儿子始终是被压的那个。
我也并没有想到,易迟晰那样好面子的人,他和我之间的苟且事竟然就被他当着两家长辈的面大咧咧地说了出来。这和我认识的易迟晰不太一样,从前的易迟晰很耻于在任何人面前坦诚我们的关系,不论是婚约者也好,还是床伴。
这三年来我一直是易迟晰的床伴。易迟晰瞧不上我也理所当然,毕竟是我恬不知耻地勾搭他滚到了床上。可凭着良心讲,这三年我也撅着屁股让他干了个爽,理论上我也把他的债抵了个一干二净。
说到底这婚没退成,还是我咎由自取。
我父亲这时又忽然问我,“你说那小子有了外遇,到底是真的还是你编出来的?”
事已至此,我也懒得去辩解太多,只能叹了口气,“您就当我是瞎说的吧。”
其实根本就不是瞎说。我不忍心告诉他,易迟晰为了他的心上人,曾一脚狠狠地把我踹下了楼梯。
天知道他那清俊的外表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但如今和易迟晰的婚事早已是定局,我又何必把这些糟心事说出来让父亲知道,徒惹他自责伤心。
第六章
一到家,母亲就匆匆地迎上前问,“这婚退得如何?”
父亲答道,“凉了。”
“凉了?怎么就凉了?我听那黄太太说,易家已经在热火朝天地为他们少主寻下一个意中人了,这婚如何会没退成?”
“唉!这妇人之言犹不可信!我今天同凛凛去那易家,他们根本就没有半分要退婚的意思。”
父亲一边说,我一边在旁低头作鹌鹑。那易家长辈也不惧火上浇油,父亲在与母亲说今日的来龙去脉之时还特意致电问候,长篇大论称赞了我与易迟晰的婚事实乃天作之合,也不等听的人反应,就自顾自地报出了一长串聘礼。
我父亲不小心开了免提,我母亲不小心听了个一干二净。电话挂了后,原本还有存疑的她又惊又喜,拉着我的手直叹道我儿有幸,即便是家道中落也不影响找了一个好夫婿。
我实在想提醒他们,易家以书香门第闻名,这易家长辈与易家少主却实在不像文质彬彬,他们竟也不担心易家是别有所图,我嫁过去会受尽欺辱。
不论如何说,这婚事我确实是努力过了。我读书不太多,除了死缠难打也想不出别的讨好人的法子,所以曾经有过的露水情缘一碰就碎,实在是件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既然是易迟晰本人拒绝了退婚,哪怕日后他怨恨我,我也能理直气壮地怼回去。
这便是我仅剩的骨气。
母亲由悲转喜,面容散发出喜悦的光,她又端回了那派富家太太的气势,义正言辞地对我说,“既然如此,那个小警察你就不要去见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小警察?”
“那个姓阮的,之前不是天天缠着你?原本我以为你会被易家那少主退婚,倒时你定会伤心至极,不如寻个另外的人,早日脱离姓易的魔障,所以之前我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父亲气哼哼地说,“不过既然你都要有了家室,就不要和另外的人过多纠缠了。”
我脑子里嗡地一声,知道他们说的人是谁了。
那警察确实姓阮,却不是什么小人物,他父亲是有名的政客。也是凑巧,正好与易家是同一派系,而我父亲正是那派的对立,互相都看不顺眼,也怪不得他提起那人没什么好脸色。
我连忙应好,飞快地躲回了房间。
我怕我再不藏起来,眼泪和j-i,ng神都要在父母面前崩溃。
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原因,只不过阮东慈曾经是我正儿八经的男友。
第七章
在我家还未落魄时,我也是绑匪眼中冒着钱味儿的靶子。和阮东慈的相识也没什么新意,他刚好是把我从绑匪手中救出来的特警而已。
代价是他摔断了一条腿。
那时他躺在医院里,我便天天去看他。也许是因为他实在生得太好,我的这副皮囊也还算过得去,一来二往就这么勾搭上了。他也不嫌弃我年纪比他大,眼睛里每天都是亮晶晶的,像是在讨我的宠爱一样,永远都充满着渴望。
那时我也迫切地需要被一个人爱。被绑架的那段日子我过得不太好,被救出来之后j-i,ng神也很恍惚,我父亲见阮东慈有这个本事让我变回正常,连他是政敌的儿子都开始不计较。
可他不计较,也总会有别人计较。我没办法忘记对阮东慈说分手的那一天,他死死地盯着我,眼里一片灰沉,恨不得指控是我扼灭了他世界里所有的光。
其实我是希望他挽留我的。我没法告诉他,只要他对我说一句你别走,即便是被钉在耻辱柱上我也会死赖在他身旁。
可他没有。
过了没两日,我看见他和另外一个姑娘出双入对。虽然照片不是我亲手拍的,可放在我的桌上,他们看上去也很是登对。那是他的青梅,一听说他交往了一个男人,就抛弃了梦想的时装秀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国。
我实在是太蠢,所以一直都没发现他在利用我刺激他的心上人。
这年头的恋爱实在都需要脑子。只是很可惜我真的没有,所以才会想出对易迟晰强取豪夺的法子,像个被阮东慈耍得团团转的傻子。
在被窝里感伤了一番,我突然反应了过来,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