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他娘的手,手里攥着那个翡翠镯子,流着泪叫娘,可握着的那只手,突然就松了劲儿。
这人是到头了。
人在家里留了两三天,叫木匠打了一口好棺材,找娘娘庙里老太婆算个下葬的日子,守上七天七夜的孝。
一番凄凉热闹过去,乔万山在爹娘墓前磕了几个头,这天地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人活着的时候尚不觉得有什么,等到人死了,才觉得有太多的事情没来得及做。
他娘卧床的这段时间里,他心里是躲着她的,每天进屋入眼就是愈发消瘦的人影,喘气声越听越沉重,他不敢看,仿佛多看几眼,就觉得他娘在往黄泉路上走,不看不听,反倒觉得人一直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