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苏翡白的父亲和长兄也在其中,内心颇为复杂,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两个男子抱一下,互示情义,似乎没什么不对。
不对,这其中定有什么问题吧。苏翡白是极重雅致修养的,平素又庄重自持,他可不是大庭广众之下,随意跟人亲近的为人啊。
何况,对象是他最看不惯的魏武侯,这真不对劲,不对劲。苏二公子极为聪慧,这举止是否蕴藏有深意…
还有,苏二公子是不是没抱过人?就算是抱兄弟,也不是这么个姿势,这…这……这你依我偎的,看着好生奇怪,不成体统啊。
众大臣怔了一会后,左相和兵部尚书,苏翡白的父兄率先来到他们跟前。
苏翡白侧眸一看才知,他抱段呈誉时竟有这么多京官在!父兄也在…
他心中无奈地向眼前两位大人问好。他对长辈也不热情,表情淡极,好似是平起平坐一样,道:“父亲,长兄。”
左相一方面觉得他方才举止确有不妥,只是他知悉儿子识大体,极为聪慧,做事一定有他的理由,便放任了,没及时上来将这二人拉开,看儿子究竟要做何事,结果他好像什么都没做。
另一方面又更担忧爱子的身体,道:“这天气,怎的不待在暖房里好好读书。跑出来,难免吹风淋雨,着凉了如何是好?”
苏翡白可以明白地告诉段呈誉,他在治病。因为他猜得准段呈誉的反应,定是认为自己,随意找了个敷衍的理由诓骗他,他才不会真信。对父亲,他就不能真的解释了,怪力乱神的事,解释不清楚。
便隐去缘故,只抛出结果道:“父亲放心,我今早忽然觉得病气全祛,如今身体已大好了。”
左相知道儿子不是随便开玩笑的人,又见他面容上的光采远胜于平日,确实不见病色,信了七八成,大喜道:“当真?请大夫把过脉了吗?”
苏翡白摇摇头道:“还不曾,不过我的感觉不会有错。可稍后回府请大夫把脉确诊。”
段呈誉闻言,眉间神色诧异,侧首,俊眸朝苏翡白那边打量过去,眸底有一道微光闪耀。
沉疴彻愈,如获新生,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左相甚至不敢置信,激动道:“好!今日尚书省的事一忙完,父亲就回府看你。”
这当下,左相便暂且忘了,他还要教训儿子在金銮殿前失礼的事情。
此时,一个身穿太监服,撑着一把黑纸伞的公公,在雨中小跑过来,瞅见段呈誉,道:“侯爷,幸好您还没走,陛下想起来,还有事找您呢!”
太监斜睨间,发现一个浑身净白的身影,转首惊讶道:“呀,这不是苏二公子吗?看您气色好了许多啊,今日身子骨不错吧?”
苏翡白微微颔首。
太监一喜:“成!陛下正念叨公子呢,那便与侯爷一道吧,圣上有请。”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两人随太监朝御书房走去。一路上很好地维持着他们多年以来养成的相处模式,互不搭理。两人之间的空气沉默得都能结出冰棱子来。
进入御书房,行礼之后,陛下一如既往为他们赐了座。这才刚坐下,段呈誉便开口道:“今天天气挺凉的。”
陛下与段呈誉是感情极好的表兄弟,君臣之别的界限并不严重。陛下一向极给这个表弟面子,笑眯眯地应和道:“是,你从小身子板结实,但也不要逞强,注意着凉。 ”
说起身体,陛下更关心另一个人,“苏爱卿也要……”,陛下偏头看向苏翡白,惊讶地发现他面容与以往不同,“……苏爱卿,你今日气色甚好啊。”
苏翡白淡淡道:“谢陛下,病体确实好了许多。”
陛下器重苏翡白,十分记挂他的身体,脸上浮现喜色:“哦?朕看也是。既然来宫里了,便请郑御医为你诊脉一观罢。”
郑御医是御医院的一把手,也是陛下御用的大夫。陛下吩咐下去,便即刻有太监去请人了。
陛下继续道:“苏爱卿也要注意,不要今日身体好一些了,就得意地忘了照养。冒着凉风凉雨也要进宫,是有重要的事禀报吗?”
苏翡白还未及时回答,段呈誉便先c-h-a话打断:“不错,本侯看某人是得意忘形过了头。大凉天跑出来,还让衣衫背后淋s-hi了。再过一两个时辰,怕就该喝治伤寒的汤药了,蠢…”
苏翡白神色清冷,不屑置辩。
陛下赶紧截断道:“行了行了。”仔细一看,苏翡白身上的衣衫确实有s-hi迹,再一看,段呈誉那衣裳也遭了殃,总不能让两个人穿着s-hi衣服谈事,弄不好真会害病。
便道:“朕让小六子先带你们去换套衣裳。”
段呈誉道:“他穿什么?”
陛下讪笑:“差点忘了,你偶尔在宫里留宿,是留了自己的衣物的。苏爱卿的话…你让小六子给他找一套朕全新的吧。”
苏翡白道:“陛下好意,臣心领了。可是君臣僭越,不合礼俗,实在不妥。臣身体今时不同往日,应该不至于…”
陛下坚持道:“不可怠慢。这样,阿玧,你借一套给苏爱卿。”
段玧,字呈誉,虽然不是很乐意,但更不愿让苏翡白受凉,便没有拒绝。
两人在后殿里,一个段呈誉留过宿的侧房内更换衣物。
段呈誉无意窥伺苏翡白的身躯,可他就站在自己旁边,一个不经意的斜睨便能入眼。肌质白皙光滑,曲线流畅,乍一看都觉极有美感,只是生了太久的病,过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