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们没有找到藏匿金钱的地方,反倒是查出了柳尚书这些钱的去向,这些钱都流到了一个不知名的钱庄之中,而钱庄中的钱兜兜转转,最后落入一个礼部官员手中。
这位官员呢,也巧了,正是二皇子舒恒的姨父。
斩草除根,自然是要将根挖出来。上面只有柳尚书一个忠君爱国的小草,居然扯出了一串长长的根,根的最后还系着二皇子舒恒。
事到如今,明眼人自然什么都懂了。皇帝也没有想到,他以为一直忠诚于自己的柳尚书,竟然是舒恒一派的,还收取贿赂供给他。
联系之前舒恒用钱拉拢官员的事,皇帝一气之下,下令舒恒禁足思过,又让人调查都有谁和他有关系。
对舒恒,皇帝尚且顾念着父子亲情,处罚不算严厉。然而对于其他人就不一样了,他将舒恒的党羽拉出来,按照他们的罪行加重处罚,流放或者死罪的也大有人在。
而柳尚书自然逃不过一劫,他背上背着那么多的人命,又欺骗皇帝,直接被判处斩。不过因为有人从中斡旋,方才令皇帝没有杀他全家,只是将他的家人流放到广西,终生不得回长安。
柳盛作为长子,当然随同家人一起被流放,不过后来有人将他救出来,让他重新生活,不必去广西受苦。舒瑾得到了他的供词,但没有给任何人看,因为按照大齐的律法,儿子告父亲,也是要被惩罚的。
柳文熙早已经入了皇室的族谱,柳家犯事和他也没有任何关系。但他还是去送别了柳尚书和柳家众人,并且散步消息,就是柳文熙让舒瑾求情,皇帝才肯对柳家网开一面。无论柳文熙是多么不想见柳家人,都要表现出自己是很孝顺的样子,免得被人指摘。
去探监时,柳文熙看着柳尚书,柳尚书也看着柳文熙。他这段时间突然老了二十岁,原来头发几乎都是黑的,现在已经将近全白,脸上的皱纹也变多了,背也佝偻起来。他用一双浑浊呆滞的眼睛看着柳文熙,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更是没什么好说的。
“事到如今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您可知道六弟给我下药的事。”柳文熙开口问柳尚书,他今日来就是想要知道当时真正的情况。
“你长得真像你娘。”柳尚书答非所问,呆呆地看着他。
柳文熙看着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如果柳尚书装傻,那么他什么都问不出来。
他们两个正在对峙之时,本来低着头在后面装鹌鹑的柳家老六突然开口了,他几乎是冲到了柳文熙面前,对着他喊。
“你问他知不知道,?他当然知道。柳照,他是我爹,不是你爹!我做什么他都会维护我,即使我要弄死你,他也会护着我,哈哈哈。”柳家老六似乎是疯了,冲着柳文熙就喊了起来。但柳文熙竟然觉得他说的是真的,之前柳尚书是知道这件事的,不过是不知道目的为何。
而后来柳文熙生下了萌萌,柳尚书这才从六儿子那里知道他做的好事,但他仍旧选择沉默。
“你不是喜欢二皇子么,可你现在给辽王生下了孩子,哈哈哈,柳照,你这个怪物!你凭什么喜欢二皇子,你哪里配得上他?”
柳尚书听到自家儿子这样说,终于动容,想去捂住儿子的嘴。然而,柳家老六毕竟是个年轻人,体格比柳尚书健壮得多,柳尚书又受过刑,根本拦不住他。
“你配么,柳照,你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贱人,□□!”柳家老六推开柳尚书,对着柳文熙愈发癫狂。
柳文熙听他骂的是柳照,几乎没有感觉,只是可惜了柳照,竟然有这样的弟弟。他看着老六,可对方却不敢回看他,只是嘴里一直骂骂咧咧。
柳文熙想说,柳照从来没有对老六做过什么,他的恨意来的毫无理由。但他也懒得和一个疯子去争辩这种事。
“舒恒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柳文熙对着柳家老六冷冷地说道,他也知道如何戳对方的心。果然,柳家老六听到了这话,突然就受了刺激一般哭了起来,蹲在地上用手抱着头哭。
他的嚎哭难听至极,柳文熙看着他,心中生出一个残忍的念头。
柳尚书处斩的日子还没到,柳家人三日之后便要流放了,如果想要实现他的计划,那要抓紧。
柳文熙没再说什么,该知道的他都已经知道了。这牢房y-in暗潮s-hi,还有一股霉烂腐臭的味道,熏得柳文熙心情不好。他离开监牢,外面,舒瑾正在马车里等他。
看到了舒瑾,柳文熙心中本来有的一点y-in霾全部都散去,他上了车,靠在舒瑾身边。
接下来的几天辽王府又举行了宴会,王妃一直闭门不出。直到第四天一早,传出一个消息,柳家老六在牢中自杀了,而舒恒私自出府,被皇帝罚了板子,此时正在家中躺着。
舒恒吃了药,正用茶水漱口,他一想起来前一天发生的事,就觉得浑身难受,止不住地犯恶心。也亏得他有自知之明自杀了,也没让别人知道他的心思,要不然……舒恒简直不想再想起这件事。
“呸,真恶心,我竟然还被他碰过。”舒恒皱着眉,厌恶地说道。相比他身上的伤,他还是觉得柳家老六给他带来的恶心感更多一些,他一直将他当作心腹对待,可对方竟然对自己有那样的想法。
他前两天知道后,便想办法去见了他,哪想到他竟然哭得委屈兮兮的,还想要自己救他。
想起他的脸,舒恒就一阵干呕,他还说柳照也喜欢他。他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