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叔听见声音连忙往里走了几步,瞧见侯淑仪的人,便急道:“二少奶奶,是我。”
“徐叔?你怎么来上海了?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侯淑仪心里慌了一下,不会是那郑家文回去闹成功了,郑家要连夜接她回去离婚?
“不是哦,是二小姐,回来后就在林家门口蹲着,不肯离开,这秋老虎早就过了,夜里多冷了,我实在是怕二小姐冻出个好歹来,想请您去劝劝她。”徐叔急道。
侯淑仪一边听着徐叔的话一边下着楼梯,走到茶几前坐下,又招呼徐叔做到对面。
“二小姐和林小姐怎么了?为什么二小姐要蹲在林家门前啊?”侯淑仪一边倒着水一边问道。
“嗨,二小姐这次带着林小姐回无锡了。”
侯淑仪的手一顿,郑家文说要回去,竟然还带着林小姐?看来郑家文要离婚是下了决心的。
“徐叔,先喝点热水吧。”侯淑仪将杯子放到徐叔面前。
“多谢二少奶奶。”
“那,老爷太太是怎么说的?当天去当天回,老爷太太就没有留二小姐和林小姐?”
徐叔闻言放下杯子道:“没有的,太太和林小姐谈完话,林小姐就不打招呼离开了,那个时候二小姐正在书房和老爷谈话呢,出来后知道林小姐走了就急忙忙让我开开车送她去火车站,谁知道候车室并没有林小姐的身影,我猜测是坐四点的那班回来的,这不,二小姐赶回来后就直接去了林家,因为时间太晚了,就在门口蹲着等天亮。”
侯淑仪闻言心里大概猜测几分,这次郑家文回去闹离婚没成,不然林小姐也不会不打招呼就走了,肯定是老爷太太没同意。
“二少奶奶,您快跟我去劝劝二小姐先回来吧,虽然二小姐目前不知道您是谁,可二小姐毕竟和您熟啊。”
“徐叔,你怎么知道二小姐和我熟?”侯淑仪看向徐叔,这待在无锡的人这么清楚这里的事吗?侯淑仪忽然觉得有几丝可怕。
徐叔从这次事件也看出老爷太太的意思,这侯小姐就是妥妥的主子,便道:“咳咳,我也不瞒二少奶奶了,上海除了有钱经理外,四周还有两个郑家的亲信,二小姐发生了什么事,老爷太太都知道的。”
侯淑仪闻言脸微微泛红,她本来以为只有一个钱经理,顶多知道生意上的事,没想到连生活上的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那她撩拨郑家文的事二老也都知道了,这是怎样的难为情,而且生活在别人的监视下,这又是怎样的不自在。
“徐叔,熟归熟,可我不能去。你想啊,二小姐把林小姐带无锡去,人却给带没了,她有责任和义务确保林小姐平安无事。若是眼下她受不了寒凉,自己跑回来,那才是没了心肝呢,她守在林家门口是对的,我支持她这样做。人首先要是个善良有担当的人,其次再谈论感情的事。我理解你不想二小姐受冻的心情,折中的法子顶多给你两条被子和一壶热水带过去。”侯淑仪说罢看着杨妈道:“杨妈,你去给徐叔备一下。”
“那,再带点吃的过去吧。”徐叔无奈道。
“吃的?徐叔在这里吃完再走吧,至于二小姐,饿一顿不打紧的,带着人家林小姐回去却把人给弄丢了,本就不该吃饭的,况且,我想,二小姐眼下也没心情吃东西,焦急和愧疚的心是不允许她吃东西的。”侯淑仪说罢起身,“徐叔吃完就赶紧过去吧,我就先上楼休息了。”
徐叔张了张嘴,耳畔一直回响着那句二小姐饿一顿不打紧的,这二少奶奶道行深呀,二小姐竟然连饭都不能吃,哎!
侯淑仪回了房坐在书桌前愣神,该怎样做能让那隐藏在周边的郑家亲信打道回府呢?
徐叔吃饱后趁杨妈不注意,拿了一个包子便匆匆离开。 “二小姐,饿了吧,吃个包子吧。”徐叔蹲在郑家文旁边将包子递了上去。
郑家文摇了摇头,一句话也不说,人靠在林家墙上,心却难以平静,林舒柔的不辞而别以及她母亲父亲的态度,都让她觉得前路渺茫。
徐叔见二小姐不接包子,这才觉得貌似二少奶奶不是狠心不给二小姐吃饭,而是猜到二小姐不会吃。
洋楼里,收拾妥当的杨妈瞧见蒸笼里的包子数愣了愣。
“杨妈,没有事就早点休息吧。”侯淑仪倒了杯红酒准备往楼上走。
“太太,我怀疑家里进猫狗了,你看,徐叔他吃完包子后还剩三个,但眼下就剩两个了。”杨妈出来道。
侯淑仪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笑道:“没事的,杨妈早点回房休息吧。”侯淑仪说罢上了楼梯,这徐叔啊到底没有听她的啊,她难得做个狠心人啊,你说,也不知道成全她一下,解解她这心头‘怒气’。
次日,郑家文在林家的墙边悠悠转醒,抬手揉了揉眼睛,瞧见不远处的徐叔,扶着墙站了起来。
眼下才不到六点,街上的黄包车车夫已经开始拉着车准备揽生意了,街头的卖包子卖早点的小摊也已经摆好了。
郑家文走到郑家大门前敲了敲门,好一会林家的佣人才将门打开。
“哦,是你呀,又来找我们家大小姐?那可不巧,我们小姐昨天早上和朋友出门去玩,说要今天下午才能回来呢。”
“你说什么?昨天你家小姐没回来?”郑家文直觉得不好了,头嗡嗡地直响。
“是呀,我们大小姐昨天走的时候是这样对老爷太太说的。”
郑家文不待林家佣人说完,转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