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来,阮媚当初的妒忌,倒是由来有因呢。
而裴夙当初故意布下的局,却偏偏成了自己如今要利用的点,也不知是讽刺,还是可笑。
裴老魔头,谁让你莫名其妙去闭什么死关呢,要是你的r_ou_票跑了,那也是天命。
林紫叶心中一动,颤声说道:“阮姑娘,你懂我的难过么,我明明是为了他好,那人不领情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竟还给我下这样的禁制……”
阮媚想到了裴夙当初是如何对自己的,不由自主的眨了一眨眼,生生就觉得自己眼睛内里发疼抽搐起来---彼时裴夙借了她的眼睛,虽说修真界灵药无数,肢体再生也并非难事,但是裴夙既然是刻意要惩治她,那么他故意所用的手段之痛苦,令人发指。
哪里有这样对待自己爱慕者的!便是魔修之中,能舍得这样对她阮媚的人,也实在万中无一!
这个姑娘也实在是歹命,唉,其实大家一样都是苦命人。
被林紫叶落泪的情景勾起了对自己那时候死不回头的愤恨,阮媚暗暗叹了一口气,过去扶了她一把,柔声劝了一句:“林姑娘,你也不要太伤心了,老祖本就是如此的,不过好在梦仙酒并不伤身体,养一段时间,等神魂和r_ou_身合适合拍了,也就会渐渐缓过来的。”
却不提禁制,显然这点上,只怕阮媚也是有心无力。
林紫叶这会儿大约的摸清楚了她目前所面临的困境:灵力必然一点也不能用,之后养一小段时间,应该能够恢复正常的坐卧行动,看来稍安勿躁,以待时机,在所难免。只是这段时间的困境,却也是可以预见的情况。
也罢,反正前世这么久没有灵力的日子也过过,总不至于被封了灵,就寸步难行。
林紫叶含泪谢了她一声,两人再叙了会话,阮媚就转身出去了。
她在床上安安稳稳的闭上了眼睛,静静的,开始了尝试内视,想看清楚自己如今体内的情况。
***
躺在床上的日子毫无疑问是无聊的。
她能做的事情并不多。
而林紫叶在这其中选择作为首要要务的事情,就是反复的内视自己如今的身体,而每多看一遍,她对解决现状的信心,就要少上一分---裴夙下的这种禁制毫无疑问是麻烦之极,她的元婴小人上,细嫩的皮肤上全部都是铁青色,一块一块的板结,如果细细查看,其实能够看得出来,小人是从头到脚,被一条锁链完全捆住,连半点都挣动不得!
这种锁链厉害非常,上头布满了倒刺,本身更是浸着一种恶毒而可怖的血红色,也不知是什么东西的血液浸染成这样的。
更可怕的是,元婴的四肢上布满了几种奇异的阵型,将小人的四肢完全镇压---就好像钉在了十字架上的感觉。
元婴完全动弹不得,而元婴上的状况,也同时反映到了她自己的身上,浑身上下的灵气,被完全的吊在半空中,如无水之木,绝了源头,只能渐渐枯萎。
而林紫叶第一次尝试着沟通元婴,只是轻轻一碰,稍稍触动了小人身上捆着的无数锁链,她就几乎要惨嚎出声:这一刻,即使是以她先前做过心理建设,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的神智也吃不消,而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阮媚要劝她,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了。
也许阮媚也吃过这样的苦头,这种像千针攒刺一样,刮骨剜心一样的疼!
更可悲的是,这一刻林紫叶连大声呼痛的力气也没有,她只是生生的痛到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殷红的带着咸腥味的血液流入嘴唇间,一滴一滴的又滴落到她的手臂上,染红了那朵几乎已经完全盛开的莲花---没错,这朵莲花,只剩下最后的一点点,就能够全部张开了。
如今,这就是一朵鲜血做成的莲花了。
林紫叶尽管不知道裴夙给她下的究竟是何种恶毒的禁制,但她却好像能隔着万水千山看破裴夙当初给她设下禁制的时候要传达给她的意思:要乖。
是的,从头到尾,他对她的要求,大概只有这两个字而已,要乖。
乖乖的,就有糖吃。
不听话,只有鞭子。
他温情的面具,只会施舍给听命与他的人。不听话的,只配和这种疼痛同行。
她太弱小,即使是她从无一刻懈怠,始终在和命运竭力奔跑,在面对强权的这一刻,却依旧无力抗衡,连喊痛的权利都没有。
林紫叶这一刻清楚明白:这种疼痛,就是在裴夙出关之前,在他功行圆满,可以来享用她这个活祭品之前,唯一想要传递给她的信息。
他的意思已经传达的这样明确,他所需要的,并不是什么有血有r_ou_的女人,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傀儡而已。顺着他的意思,能依从他的算计,走他想走的那条路,帮着他飞升的好运娃娃。
或者,也是对她之前反抗的惩罚。疼痛从来不好挨,而这样的疼,她能扛过一次两次,能扛过十次百次?别傻了,她又不是刘胡兰。
何况人是一种天x_i,ng就趋利避害的动物,只要这样尝试两三次,林紫叶心里很明白,她不一定能有这个勇气,在未来继续和他对着干了。
他甚至不用当着她的面挥起他扎人的鞭子,就能抽的她乖乖巧巧,服服帖帖。
林紫叶至今不能忘记,在她昏迷之前,裴夙是用何等缠绵的口气对她说的那句话“我舍不得你”。可是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