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明奕的脸色y-in沉得能滴出来水,摩挲着手机侧边,打开了许久没用的定位软件。
司机目不斜视地开着车,骤然听见挡板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像是一拳砸在皮质后座上的声音。微微扭过去的头赶紧转了回去,雇主的喜怒并非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司机能够揣测的。
不接电话、定位消失、和经纪人失联……钟遥到底在玩什么把戏,还是他的胆子混大了?
“孟总,到了。”
司机战战兢兢的声音涌进孟明奕耳中,紧握的双拳缓缓舒展开,孟明奕竭力驱散脑中的怒意,让自己的神色显得不那么难看。
车门打开,孟明奕仰头望向眼前低调素雅的建筑,外观看来不显山不露水,内里的摆设样样齐全,是他梦寐以求能够住进去的地方。为的不是房子本身,而是孟秋华的一句认可,只可惜他已经三年没有亲耳得到过孟秋华的夸赞。
孟明奕身形一顿,扭头对司机说:“在附近不要走远,万一要留宿,我提前通知你。”
“好的好的,”司机忙不迭应声,“我就在附近等着。”
佣人从里面推开大门,孟明奕深呼吸,昂首阔步地走上通往客厅的一截长廊。
新聘的佣人正在清理客厅的皮革沙发,见素未谋面的孟明奕进来也不露怯,恭敬地替他指路,“四少,孟先生在书房等您。”
书房里坐了两个人,居于右侧的仇剑平遵守着老派的规矩放下了手里的茶盏,起身同他打了个招呼。
正对面挂着一幅不知名画家的油画,色彩运用很大胆,纵然孟明奕是看不出来哪里有别出心裁,但他仍然可以口不对心地夸赞一番。
房里的暖气供应很足,孟秋华只在衬衫外加了一件羊绒背心,不急不缓地对孟明奕上下扫视一轮,“才从外面回来?”
他这个问题问得很刁钻,外面的意思可以一词多解,孟明奕向来不敢在父亲面前造次,老老实实回答道:“是。”
既是上下级,也算是多年的朋友。仇剑平知晓这对父子有话要说,借此机会退了出去,孟秋华没有留他,只摆了摆手。
书房的摆设冷淡至极,唯有墙壁上挂着的壁画有几分亮色。孟明奕极少在这里与父亲叙话,每一次都叫他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