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季秋完全是惯性作祟,先时可没想到两人的关系已经由暗转明,还像往常一般任由柳应伺候着,这会儿听见五福惊讶的声音,顿时反应过来。小少爷脸皮薄,立刻就不好意思了。
柳应两条铁臂锁着他,任由他怎么挣都不动分毫,低声安抚道:“不慌,他早晚要习惯的。”
冉季秋羞得一张脸通红,转头把脸埋在他怀里,只露出来一个红红的耳尖,看得柳应心痒痒,忍不住在他发顶心亲了一下。
“……”五福……五福僵着一张脸,已经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才好了。
柳应把小少爷抱去书房坐好,亲侍笔墨。他这书房布置得仓促,一点陈设也无,只有满架的案。冉季秋倒是欢喜得很,铺开宣纸,略一思索,酝酿了许久的文思便顺着笔尖流淌出来,不一时便写了满满一张纸。
柳应瞧了一会儿,转回头来找五福,问起找牙人的事。
五福连忙整肃心思,这事他琢磨了一早上,心里也有底,这时便一一说来,一边说一边还偷偷打量柳应神色,生恐柳应嫌他要的人太多靡费银钱。
柳应一脸不置可否。
他少年时富贵,身边并不少人伺候,论起来,冉家伺候的动静还嫌小了。只是他家以武而兴,家中子弟并不如一般权贵人家娇养,再加上经过一遭磨难,昔年的富贵便看得淡了,因此有没有人伺候都无关紧要。
但少爷是不一样的。
他的少爷就该娇生惯养,找多少人来伺候都是应该的。
他听罢,道:“其他人由得你去挑,只厨娘要记得挑两个手艺好的。回头我要见见。”少爷好美食,可不能委屈了。
柳应说着又扔给五福一个钱袋,“用这里的钱。回头我叫人与你一本账,你也学着管一管。”
“哎?”五福捧着那个钱袋,颇有些受宠若惊,“这、这不妥罢?”他也不是柳家正经的下人,真要是让他管账,这万一有什么不好的心思,不说卷走柳应全副身家,明里暗里昧些银钱下来,谁能知道?
柳应瞧他一眼,哪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问了一句,“你敢么?”
他不敢。
五福捧着钱袋默默地走了。他跑了一天牙行,将将凑够了人数,一股脑地拉回来让柳应掌眼把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