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薛医生夸张地叹口气,摇摇头说:“这可不好说,现在看,情况不太好,很快醒过来不太可能,而且到底往哪个方向发展还不能最后确定,也许能醒过来,也许醒不过来”
什么意思陈英奇的心跳得自己都听得到。程玉明在旁问:“哎,薛医生,你昨天不是说过,他也许很快就能醒过来吗”
“是啊,可我说的是也许。”薛医生看了一眼程玉明说:“任何事情也不能说得太绝对,患者眼看着好转又突然加重甚至死亡的事也是常发生的当然,现在也不排除他转好的可能性,只是,也不能排除转危的可能,只能死马当做死马医”
这是什么话
程玉明冷笑一声:“薛医生,听你的话不象医生,好象是兽医。”
“这”薛医生感到失言,急忙更正:“啊,我是做个比喻,意思是,我们要尽最大努力来救治这个人,不过,你们也得做最坏的准备”
听他的口气,凶多吉少。不行,说什么也不能让再他在这里治下去了,更不能让这个医生再治下去了。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是彭局长打来的:“老陈,我已经和驻军医院联系好了,那边已经做好接待的准备。我马上带车和人过去帮你们”
太好了
陈英奇关了手机,转脸对薛医生说:“对不起,我们马上转院”
“什么,这半夜三更,转到哪里去不行,这是我的患者,转不转院医生说了算,你们不能转院,我不给你们开转院证明”
他想动手阻拦,被程玉明劈胸扭住:“你想干什么,再胡来我按阻挠公安机关执行公务拘留你”
薛医生有点害怕了,扭动着身子说:“这你这是干什么,我我也是为你们好,在平峦,我们中心医院的医疗水平最高了,你们还往哪儿转”
程玉明:“这你管不着,反正不在你们这儿治了,更不让你这样的大夫治。你一会儿说他很快就能好转,一会儿又说死马当做活马医,还满嘴酒气,什么医德,我们信不着你”
“你我”薛医生恼羞成怒又色厉内荏地叫起来:“你诬蔑,你污辱人,我我要告你们,我要向蒋县长、何书记告你们,你们公安局什么作风,我”
“随你便,只是不许你影响我们工作”
程玉明说着薛医生推出急救病房,又把门推上,让年轻刑警挤住,不许他再进来。
薛医生却没有再吵闹,而是匆匆奔向卫生间,从怀中掏出手机按了个号码:“是我你们说的那件事不行了,他们马上要转院我拦了,可他们说再阻拦就拘留我这你放心,借我个胆也不敢说出去,不过,我的事你一定要帮忙啊,听说,县里近期就研究干部他们转哪个医院我问了,他们不说好,我再去看看”
可是,等他回到急救病房时,却发现里边已经空无一人。他在那空空的病床前愣了好一会儿,才喃喃自语地说:“妈的,这样也好,不然,担惊受怕的可是”
这时,他已经有些清醒了,先是为摆脱这件事有些庆幸,当然,同时也有些遗憾,继而又产生一种不安全感:天哪,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想摆脱也摆脱不了啦,他们这些人可黑得很,能不能对自己妈的,应该报告可报告谁呀,没有证据,这平峦是他们的天下,那蒋福民是蒋福荣的亲哥哥,报告谁呀
他这才明白自己身处何种境地,一着急,酒完全醒了,剩下的只有后悔。
床头电话突然响起,何清醒过来,抓起话筒放到耳边,是蒋福民的声音:“床上有别人吗马上到客厅里去,把手机打开”
何清心里很不快,可又没有办法,因为,此刻一个女人的ròu_tǐ正紧紧地缠着他。他放下话筒,小心地从女人怀抱中脱出身,走到客厅里,把卧室门关好,刚打开手机,铃声就响了。
蒋福民的语气有些紧张、也很紧迫:“天亮开常委会研究干部”
强烈的不快涌上心头:姓蒋的,你管得太宽了,党管干部懂不懂,干部的事是县委负责的,你居然不对,这里肯定有什么事,而且是紧急的事,不然,他不会为这种事夜间打电话找你。
这么一想,就没有反驳,而是用一种平静的语调问:“为什么,前些日子刚动完一批干部,又研究什么”
“研究政法口的干部。”蒋福民不容置疑地说:“上次研究干部时说过,政法口的干部单独研究,这次就研究他们,有些年纪大的该下来了”
这
何清心里画了个问号:这里有问题,一定有问题故作漫不经心地:“政法口谁年纪大呀,现在看,没有太大的呀”
“怎么没有公安局的陈英奇已经五十岁了,听说身体还不太好,搞刑侦合适吗就是不下来,也该换换岗位了”
“这恐怕不行吧,我听彭方说过,这个人还是很能干的,业务能力非常强,公安局侦查破案全靠他了”
“我就不信,没有他天还能塌下来难道就因为他能破案,这刑侦副局长就总得他干公安党委得增强大局观念,从长远考虑吗。越是这种情况,越要培养新人”
“可是,我们总不能无视公安党委的意见吧”
“下级服从上级,这是组织原则,我看就这么定了吧”
妈的,“组织原则”,干坏事也堂而皇之,冠以组织名义。看来,陈英奇一定是哪